姜子牙、月合仙翁大喜,遂放了洪锦,用药敷好剑伤。洪锦自出营招回季康人马,择吉日与龙吉公主成了姻眷。正是:
天缘月合非容易,自有红丝牵系来。
话说洪锦与龙吉公主成了亲,乃纣王三十五年三月初三日。西岐城众将打点东征,一应钱粮,俱各停当,只等姜子牙上出师表。
翌日,武王设聚早朝,王曰:“有奏章出班,无事朝散。”言未毕,有姜丞相捧出师表上殿。武王命接上来。奉御官将表文开于御案上,武王从头看玩:
进表丞相臣姜尚。臣闻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作民父母。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流毒邦国,剥丧元良,贼虐谏辅,狎侮五常,荒怠不敬,沉湎酒色,罪人以族,官人以世。惟宫室、台榭、陂池,侈服,以残害于万姓。遗阙先宗庙弗祀,播弃犁老,昵比罪人。惟妇言是用,焚炙忠良,刳剔孕妇,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刑,囚奴正士。杀妻戮子,惟淫酗是图,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郊社不修,宗庙不享。商罪贯盈,天人共怒。今天下诸侯,大会于孟津,兴吊民伐罪之师,救生民于水火。乞大王体上天好生之心,孚四海诸侯之念,思天下黎庶之苦,大奋鹰扬,择日出师,恭行天罚,则社稷幸甚,臣民幸甚!乞赐详示施行。谨具表以闻。
武王看完姜子牙奏表,沉吟半晌,说道:“相父此表,虽说纣王无道,为天下共弃,理当征伐。但昔日先王曾有遗言:‘切不可以臣伐君。’今日之事,天下后世以孤为口实。况孤有辜先王之言,谓之不孝;总纣王无道,君也,孤若伐之,谓之不忠。孤与相父共守臣节,以俟纣王改过迁善,不亦善乎?”
姜子牙道:“老臣怎敢有负先王?但天下诸侯布告中外,诉纣王罪状,不足以君天下。纠合君侯,大会孟津,昭畅天威,兴吊民伐罪之师,观政于商,前有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具文书知会。如那一路诸侯不至者,先问其违抗之罪,次伐无道。老臣恐误家国之事,因此上表,请王定夺,愿大王裁之。”
武王言曰:“既是他三路欲伐成汤,听他等自为。孤与相父坐守本土,以尽臣节。上不失为臣之礼,下可以守先王之命,不亦美乎?”
姜子牙道:“惟天为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掸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商王纣荼毒生民,如坐水火,罪恶贯盈,皇天震怒,命我先王,大勋未集耳。今大王行吊民伐罪之师,正代天以彰天讨,救民于水火。如不顺上天,厥罪惟均。”
只见上大夫散宜生见武王面露踌躇之色,上前奏道:“丞相之言,乃为国忠谋,大王不可不听。今上下诸侯,大会孟津,大王若不以兵相应,则不足取信于众人;则众人不服,必罪我国以助纣为虐。倘移兵加之,那时反不自遗伊戚。况纣王信谗,屡征西土,黎庶遭惊慌之苦,文武有汗马之劳,今方安宁,又动天下之兵,是祸无已时。以臣愚见,不若依相父之言,统兵大会孟津,与天下诸侯陈兵商郊,观政于商,俟其自改,则天下生民皆蒙其福,又不失信于诸侯,遗灾于西土。上可以尽忠于君,下可以尽孝于先王,可称万全之策。乞大王思之。”
武王听得散宜生一番言语,不觉欣悦,乃曰:“大夫之言是也。不知用多少人马?”
散宜生奏曰:“大王兵进五关,须当拜丞相为大将军,付以黄钺、白旄,总理大权,得专阃外之政,方可便宜行事。”
武王道:“但凭大夫主张,孤即拜相父为大将军,得专征伐。”散宜生道:“昔黄帝拜风后,须当筑台,拜告皇天后土、山川河渎之神,捧毂推轮,方成拜将之礼。”武王曰:“凡一应事宜,俱是大夫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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