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历二百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七,寒潮远去,紫平城的百姓对于秃鹫岗一案没有最初的关注,逐渐归于平静,而身处聚盛钱庄的三人此刻却无比的焦虑。
虽然成功混进钱庄内,但依旧无法对整个钱庄探知一二。向阳被安排进厨房打下手,吴淼水和杨晟睿则成为给客人端茶倒水的伙计。
吴淼水从小就是别人服侍他,现在反过来,内心不免有些抵触。此时他提着盛满热水的铁茶壶走在大堂中独自小声的抱怨:“当初就不该听信刘三堡的鬼话,唉。”
等到他走进一个偏室,努力的挤出笑容为刘管事和前来谈生意的客人重新斟满茶水,然后舔着脸笑道:“您请慢用,不够叫小的一声,小的马上就过来。”
刘管事点了点头,“不错,好好干。”
吴淼水转过头去就做起鬼脸,整个下午他和杨晟睿都在水房和偏室之间徘徊着,根本没有时间去查勘哪怕一点其他的地方。
而厨房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厨房除去要负责庄主,掌柜还有管事,账房,钱庄护卫等的饮食外,同时还要提供给客人酒菜。毕竟能在酒桌上谈成的生意何必大费周章,所以厨房从早到晚火光四起,锅碗瓢盆碰的是叮咚乱响。
“喂,那个谁,豆芽理好没?”灶台后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厨子这时走到厨房门口对正在洗菜的向阳大声喊着,向阳听到有人催,便将篮子里还没有去根的豆芽一并抓起,然后统一的断根,这样虽然是理好,但卖相上差的很多。
向阳已经有些不耐烦,也顾不的这么多讲究,将豆芽当在身旁的一盆清水中淘洗过后,赶紧起身将豆芽连同篮子交给这名不停催促的厨子。整个过程不过俄而,但还是遭到厨子的数落:“看样子你是新来的吧,手脚要麻利点,知道吗?”
向阳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就这么半天下来,他甚至学会如何杀鸡——先快速的把鸡的喉咙割破,放血后,将鸡整只放入热水中,听其他下手说这样容易拔毛,随后破开鸡的肚子取出内脏,清洗一番后,剁去指甲就能送去给厨子烹饪。
这些在修士的手中自然是游刃有余。但处理这些禽类产生的腥臭味一直伴随着向阳,久久挥之不去,搞得他不胜其烦,好在钱庄酉时就会关门,忍忍也就过去。
天终归是暗上一些,随着来钱庄的客人们纷纷离去,灶里的火也弱上不少,在向阳切好最后一块豆腐后,他解脱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由于别英林没有将家眷带在身边,能够上桌的除他还有掌柜和几个管事以及两个护卫头领,现在厨房正在为他们弄着菜肴。至于像向阳,吴淼水这样最低阶的,只能等护卫厨子们吃完后,才能吃上一些剩菜剩饭,俗称大杂烩。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庄主示意才有机会吃上新鲜的饭菜。
又过去大约半个时辰,几个伙计将剩余的饭菜汇集在厨房前的院子的时候,向阳终于看见吴淼水和杨晟睿俩人的身影,俩人抑郁的向着他这边走来,身旁奔跑着的是同样累了一天的家丁和伙计,大概有二三十人。
等到向阳三人拿着碗筷想要去盛饭的时候,发现饭桶早已空空如也,桌子上的菜只留下一点汤水,三人对视一眼,毫无生气的叹息起来。
向阳闻了闻自己的衣裳,皱着眉对俩人说道:“洗澡去吧,臭死个人。”
“走走走,这一天下来,啥都没捞着,汗但是流了不少,黏糊糊的。”
三人从安排的住所里拿来换洗的衣物,都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找到后院管事,向他询问着澡堂的所在地。
“你们几个很面生啊,新来的吧,那边有条小巷子,穿过巷子就是澡堂,不过要洗热水澡每人每次要交十文钱。”这位管事指着路提醒道。
“十文钱?”吴淼水可能都没见过铜板长得什么样子,等到他们到了管事说的地方,就看到许多家丁都光着膀子在澡堂外面冲着凉。
“你们俩带钱没?”吴淼水看着澡堂内坐着的一名中年妇女说道,他看见许多进入澡堂的人都把钱交予她,明白这人便是管澡堂的杂事。
“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演的真实点,除玉佩外一分钱都没有。”杨晟睿淡淡的说,吴淼水又看向向阳,向阳也是摇了摇头。
“那只能和他们一样冲冲凉水澡。”
“容我去问问吧。”向阳说着走到这名中年妇女所在的案前,妇女也不抬头,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一人十文。”
“十文钱是进澡堂的费用吗?”向阳问道,中年妇女有些不耐烦的将手中的花生放下,抬头看着向阳,“十文是热水钱。”
“那我不用热水能进去吗?”
中年妇女显然没有想到面前这位园丁打扮的年轻人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回道:“可,可以。”
向阳道谢后回到吴淼水身旁,“进去。”
“你搞定了?”吴淼水走进澡堂时不可思议的问着,澡堂分为左右两个部分,在澡堂的左侧开了偏门,整个左半部分提供给女眷使用,属于封闭状态,而右半部分前面是几个独立的小房间,后方便是大澡池,完全可以容纳二十个人。他们三没有交钱自然不能去后面的大澡池,只能进入到一个小房间内,小房间除去中间四个浴桶和一个安放衣物的柜台外,别无其他,但浴桶里面什么也没有。
“真是的,洗个澡居然还要自己倒水。”吴淼水一边从澡堂外往小房间里抬着水一边抱怨道。等他们装满三浴桶水后,向阳运火将三个桶里的冷水一瞬间变得冒出了腾腾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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