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远门,向阳从最初的喜悦兴奋,到几天后渐渐地沉寂,热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故土深深地思念,他时常想,有时候人不是爱,也许只是习惯,习惯父亲严厉又带着几分疼爱的训斥,习惯家乡事物的味道,习惯伴随自己成长的伙伴之间没有隔阂的调侃,此时身处异地,不免有些局促不安。
将这封再三提笔的信托付邮差,向阳泄气般的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拨弄着胸前的玉佩,“这都几天,老李人都没个鬼影,这破院子也没其他人来过,要不我去前面看看?不行,被发现怎么办?唉,不想其他的,好好修炼。”
于是向阳起身,准备练习如何将火焰精准的喷射到同一处地方,这么多年来,向阳对火焰大小的掌握已经趋于完善,但是一直无法准确的释放。有时帮郑伯打下手做饭时想将火焰导入炉灶中,结果通常是在灶口就扩散开来,经常弄得自己和郑伯满脸黑炭。
院子中不知哪来的许多中间镂空的竹竿,向阳拿起一根平放在井口上,然后站在离井三四步的地方定身,眼睛盯着竹竿口,抬起右手,食指上冒出一朵菊黄色的小火花。火花又迅速变成拳头般大小,手指对着竹竿口,火焰变成一条直线缓慢的向着竹竿口行进着,向阳额头上已经有些许的汗珠,如此精准的控火要耗费的精力是十分巨大的,但向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可是火焰刚射出半个竹竿的距离,就变得有些松散,到竹竿口时已经变得有桶口那么宽,而这一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向阳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身后一个废旧的椅子上,喃喃道:“这两年来也不是没有长进,至少不会火焰一出手就无法控制,听那猥琐男说,有很多修行用的秘法,应该会有火焰类的秘法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见着。”
脚边的竹竿已经被点燃,好在火势比较小,持续时间也短,被凉风一吹,竹竿上的火焰也随之覆灭,只留下一缕缕青烟和已经变黑的竹竿口,以及一丝竹子烧焦后留下的特殊的焦香。
如今已过中秋,天气逐渐转凉,尤其是在紫平这靠近北边的地方,一般人已经加厚衣物,准备御寒,向阳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加上刚才专注的控火,甚至浑身燥热,赶紧敞开外衣。
又是过去半晌,待到体力完全复原,向阳燥热的身子也冷静下来,随即开始之前的步骤,往往复复,可这一连烧坏三根竹竿,还是不能准确的控制。天色逐渐变暗,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向阳也只好作罢,收拾起地上烧坏的竹竿,而后打水洗了洗有些脏的脸,准备出去弄些吃的。
这时院子靠近前楼的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向阳一看,还能有谁,便责问道:“唉,我说李老头啊李老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都三四天过去,连个信都没有,成心耍我是吧。”
“跟我走,少爷找你。”李老头也不多言,说罢便转身离开。向阳一听,悬在心上的石头也算落地,笑着对前方的李老头喊道:“你等等我,等等我。”
谭府由大大小小四处主楼拼接而成,后院位于整个楼体后方的西侧,也是最小的一部分,向阳跟在李老头的身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发现除了连着后院的另一个院子里有些假山假石,树木花草装饰外,显得格外质朴,完全不像是大户人家。
走了不一会,李老头停在了东边的一间房子前,匾上面写着“离苑”,李老头小声冲房内喊道:“少爷,人给您带到了。”
“进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李老头扭身对向阳吩咐:“你单独进去,记住,不要乱说话。”
向阳示意李老头自己明白,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既是紧张又是兴奋的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一股淡淡的沉香木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屋子里面安放着各式裱的书画,四壁上也挂着几幅画工精湛的山水画,就连屋内的陈列也极为讲究。
向阳被这映入眼帘的画所吸引,画中自己熟悉万分的银鳞鱼交汇着在河里游动,河面上有几条不大的船,船上的人有的正撒着网,有的卖力的用鱼叉甚至敲鼓驱赶着鱼儿,想要将它们往网里面引,简直是栩栩如生,将银鳞河两岸渔夫在潮期捕鱼的场景跃然纸上,不禁脱口而出:“好画!”
等到向阳回过神来,正纳闷着,为何屋内没人,一人从向阳右侧的门帘后走了出来。向阳一眼望去,眼前这位身着一袭紫裙的少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Ps.总之就是很漂亮),哪怕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都难以言表,此时正亭亭玉立的站在向阳面前,看着向阳呆滞的目光,伸出纤纤玉手在向阳眼前晃了晃,轻声道:“喂,呆子,看什么呢。”
向阳从刚才错愕的神情脱离出来,只觉些失态,一脸窘迫,羞愧地拱手道:“恕在下失礼。”
“哥哥在里面等你,进来吧。”少女笑着掀开帘子,示意向阳出去。
向阳此时看也不敢再看对方一眼,做贼似的低头溜了进去,后面又传来那名少女黄莺般的笑声。
“你就是老李说的向阳?”一名体格健硕的男子坐在书案后打量起向阳,此人一头棕黄色的短发,棱角分明的脸上,伴着健康的麦色皮肤,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给人以震慑力。更别说那双正在练字的手臂,即使是有些衣袖的遮掩,也足够看到其夸张的肌肉线条。
向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单薄的双臂,咂了咂嘴,心想着这俩兄妹看着怎么这么的不协调,见对方依然注视着自己,赶紧收起心思应道:“在下正是向阳。”
“你多大?”
“嗯,在下再过一月满十八。”
“哦,那你和家妹年纪相仿,我记得没错吧,瑜儿?”
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向阳的身后,玩弄着一对玉珠串成的手环,听到兄长问话,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男子接着说道:“你看我这脑子,还没有介绍介绍自己,我叫谭继理,这是我妹妹——谭瑾瑜。我呢,平时都跟随父亲镇守边关,过些日子家妹要去乾坤府,正好边关那儿如今也没什么要事,抽空回来看看,老李对我说你是名修士,可否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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