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年纪虽然相仿,但脾性却是相差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贫贱的过往,夏侯兰的脾性颇为孤僻乖张,除了童家父子外,他是看谁都不怎么顺眼的,或者是看不起的。
如今司马睿突然就成了童渊的小弟子,大有争宠的意思,若不是有童渊压着,只怕开始那几天,他就准备要后者好看。
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人慢慢相处,夏侯兰发觉无论自己怎么捉弄司马睿,后者总是一副好脾气,反倒是让从小没有朋友的他不经意中生出几分暖意。
渐渐的,他也试着接受了这个小师弟,倒是让一旁暗中观察的童渊大感安慰,暗暗的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感到无比的欣慰。
今天依旧是做“劳工”的课程,司马睿面前偌大的水盆里摆满了一团团粗布,而在周边则是挂满了滴着水的布条,显然他已经埋头苦干许久。
这本是妇人家的活计,却不料成了他每日的训练,双臂酸疼难耐的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坚持着。
夏侯兰平躺在附近的石板上,一会看看天空,一会转头看着司马睿傻乎乎的坚持扭着粗布,口里忍不住讥讽道:“扭干了又重新放回水里,反反复复的做着,有什么意思?”
司马睿咬着牙努力的想要再把粗布扭干一些,发现自己的双臂酸疼无比,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朝着夏侯兰笑了笑,道:“师父吩咐的,我照做就是了。”
夏侯兰大觉这笑容甚是刺眼,自己反而先来气了,叫道:“司马睿,师父要你每日做这些妇人活计,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奇怪吗?”
司马睿想了想,嘿嘿一笑,说道:“我觉得很有用啊,师兄你看,我最近的手臂都粗了不少呢。”
夏侯兰听了甚是恼怒,这种感觉在跟司马睿近期的交流中一直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不过他好歹强忍了心中的怒气,勉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言道:“我看是师父无聊,才要你做这些无聊的事。”
说到这里,夏侯兰故意大笑起来,似乎是找到了一个让他觉得很好笑的解释。
“在笑什么,说出来给老夫听听……”
洪亮的声音从远处遥遥传来,二人都是敛起神色不敢放肆,尤其是夏侯兰赶紧从石板上面下来,站在一旁笑眯眯得人畜无害。
童渊今日高冠束起,一身劲衣,手里拿着一柄黝黑长枪,一旦配上兵器,身上那种沙场名宿的威势就止不住的迸发出来,哪怕他如今已是步入迟暮的年纪,还是让人暗赞不已。
他看着自己最小的两个弟子,心头浮涌起长辈的慈爱。
不过严师出高徒,他很快就收起笑意,狠狠瞪了贼兮兮的夏侯兰一眼,喝道:“整日不知用功,就知道来打扰你师弟,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武艺已经可以出师了?”
夏侯兰在童渊身边时日挺久,一听就知道自家师父不是真的责怪自己,不过也忙端正了态度,大声说道:“没有,徒儿就是怕师弟有不懂的地方,特意在这里等他发问。我作为师兄的,有责任为他解答难题,免得他走歪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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