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吐真言,真是个永恒的辩题。
饭吃完了吴是何和赵长安两个人也没吵明白那天喝酒说没说又到底是谁说要买衣衫的,扯不清这账要算在谁头上就又比起了穷。最后阿柒说要自己买,两个人又都不愿意反而又争了起来。直到走时还一路争个不休,弄得阿柒哭笑不得。
虽然还剩这么个小小问题没有决定,但说服所有人的效果倒是达到了。隔日准备了一日,到第三日过午,一行人便正式出发了。
老赵到底还是弄来了丽雅楼的马车,不仅一文没花,还反而收了魏妈妈一大包银子,说是帮她们去兰溪买胭脂首饰。于是这个一身破烂的老赵竟然成为了这一群人当中最阔绰的一个,被穷困的何书生好一顿酸。
“那好,你们就都听本金主的!”老赵勒马道,“咱们就装一回有钱人,索性今天就出了碧恩寨,住寨外的客栈怎样?”
“啊?你是想住狭溪客栈?”白芷挑起了车帘。
“嘻嘻还是白芷妹妹懂我。”
“呸!”
吴是何微微一皱眉。虽然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老赵这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但是不按原计划进行还是让他不愉快。
狭溪是碧恩、兰溪两寨的界溪,但两寨的岗哨都设在溪岸高地上,溪滩反而成了一片不小的两不管地区。好溪水,好风景,好地段,久而久之,便起了一家客栈。来往商旅侠士无不停留,如今也算名满永阳。因此老赵一说,大家都明白指的是这狭溪客栈。吴是何虽然不愉快,却也自问并非毫无兴趣。几人都看向阿柒,阿柒嫣然一笑。
“老赵请客,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薰风迎浅绿,踏落一径香。
金色的光斑在溪水中跳动着消失的时候,一行人走进了狭溪客栈的大门。两排红旗迎风舞起一团绯红,一对琉璃灯却晕出奇异的蓝绿色,映的“狭溪客栈”几个金漆大字流光溢彩。梁上缠着五色彩绸,柱上绘了金花银树,厅堂中立着的牡丹绣屏上狂草题作“大乐富贵,千秋万岁,宜酒食”,果真好一派华贵气象。
相比之下杯盘碗碟倒是素净,散客方桌条凳吃碗汤面倒也自在,不像他们坐的这个二楼雅间,酸枝木的椅背雕着喜鹊梅花,黄花梨的桌沿是镂空的葡萄海兽,至于菜色么……
“什么破玩意儿!这是给人吃的吗!叫你们老板给我过来!”对面雅间的客官倒是先拍了桌子,吓得唱曲儿的姑娘都顿了一顿。
掌柜的一边挥手让她继续,一边快速来到了那位拍桌的客人面前,见是一位衣衫华贵的公子,只是面色发红,满口酒气,心下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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