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猎。
还有三天。
此时。
顺宇府,康南城的赌坊正热闹非凡。
顺宇府濒临天阙城,往来不过三日,其下六城九镇,可谓算不小的规模了,而这康南城正是其中最繁华,也是可谓最安全的城池。
这赌坊名为金钩,占地极大,四边是酒楼,青楼,楼层最矮也有四层,在夜色里红色灯笼随风招摇,红光映衬着琉璃,映衬着楼里楼外的繁华。
这金钩赌坊走的是很正规的路子,有本事就进来拿钱,拿了钱也不会被人追杀,而且其中治安极好,环境也极好,衣着不整者甚至不许入内,手持凶兵者也不许入内。
所以这顺宇府的世家弟子,达官贵人们都喜欢来此玩个几把,然后再去一边的楼上玩耍。
但无人知道,魔教正门于天阙城分部正是在这金钩赌坊的地下。
地上的赌坊还有着秩序。
这地下的世界,就是完全不同了。
地下第一层,魔教议事大厅,精英弟子的居所。
第二层,兵器阁,经文阁,丹药阁,机关器械阁。
第三层第四层,则是彻底的混乱了,各种人类原始的欲望,在此处都能得到轻易得到发泄,一旦走入,简直是不堪入目。
魔门讲究的本来就是随心所欲,不可束缚自己念头,使得念头不通达,而人情本就是七情六欲,这些欲念里又尤以情欲杀念为重,所以这第三层的红粉,第四层的血腥,简直就如到了真正的地狱。
灯光微暗。
一个瘦削的少年正盯着一只张嘴的青铜虎像在看着,那虎像的口中正传出烛光,烛光照亮了少年脸庞。
沉静,默然,只是眸子里有些疯狂,以及回忆。
他的手永远抓在腰间的带子上,那是一把软剑。
忽然,一声银铃般的轻笑传来,“臭弟弟,你来魔教也快半年了,怎么从来不去天堂里玩呢。”
瘦削少年不说话。
那女子则是直接坐到了他对面,“叶腾,我看你与我经历相似,都曾在天阙学宫学习,又都叛出,这才格外关照你,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连理都不理我。”
那瘦削少年这才抬头道:“禅碧师姐,我听赵将军说过你。”
“哦?赵玄衣?他怎么说我?”女子笑意盈盈。
“赵将军说他和其他三人都视你为初恋,只不过造化弄人,你却入了圣教...满手血腥。”
“呵呵,真是值得怀念的过去。”禅碧托着下巴,深红的广袖垂落在黑铁桌上,“臭弟弟也是一样吧?同学时候的情谊,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她的话音很诚恳,然后又开始说着自己当年和赵玄衣等人的事。
叶腾也被带入了回忆,轻轻叹了口气:“真的是恍如一场梦,那时候我,王傲,崔珏,夏极四人,每次出事,王傲就上去冲锋陷阵,我就守着崔珏,而夏极总能找到女人裙子躲着...想来真的是有趣。”
“是挺有趣的,同学之间的配合,默契,都是让人难忘。”
禅碧的眸子忽然变得如同一汪水潭,深不见底,那眼波里倒映着叶腾。
而她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温柔,飘渺:“所以,这一次你提前告诉夏极魔教的安排,也是应该的,哎,毕竟是同学嘛,对不对?”
叶腾只觉脑子嗡嗡的,跟着说道:“不错,我没办法看到同学死去,所以我在城里悄悄放了一只信鸽,希望他能提早知道而躲开这次劫难吧。”
禅碧笑声越发温和,她手指猛然扬起,屈指凌空弹射。
哚哚哚...
真气破空直接点住了叶腾的几道大穴。
叶腾猛然警醒,一脸错愕。
然后他看到了身侧不知何时飘来的一个裹着黑色大氅、气质阴寒的男子。
那男子额前有着眼镜蛇状的黑玉独眼,据说是一门极其奇异的凝气之物,而这男子也正是此处魔教分部的管理者,在魔教里被称为“黑蛇王”。
叶腾急忙起身,想要开口。
但这一动,才发现自己不仅不能动了,也不能开口了。
禅碧微笑着侧头道:“主人,果然不如你所料,那信鸽真的是小叶腾放出去的,幸好发现的早,信息没传出去,否则就误了大事了。怎么处置?”
那男子冷冷盯着叶腾,后者只觉如坠冰窟...
“我神偶已满,你应该也满了,那这小子...随你处置吧,毕竟他是你的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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