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弹弦不知不觉中又已结束,周靖告别女子离开了望天阁,回到客栈中发现张半月已经不在房间。
今日回来较晚,想来此时张半月应是独自去了酒楼喝酒。周靖一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从乾坤袋里拿出些干粮就随意打发了。
吃过晚饭与昨日一样,周靖从乾坤袋中拿出琴,装上琴弦,洗过手端坐在椅上,正当周靖准备弹弦之时,却是突然收回了手上的动作。
“那阁主说得对,弹弦如打铁,需要趁热才行。”
周靖心重想着,打定主意后也不再犹豫,便走下楼去。
来到杂货铺里周靖挑选一番买了一卷丝线,这丝线是由蚕丝扭成,比之琴弦不知脆弱了多少,而周靖打算今晚弹这些丝线。
回到客栈周靖将琴弦一一拆下,又将蚕丝安装在琴上,端坐在椅上弹奏起来。
随着周靖运转体内阴阳二液,手指波动这些丝线,丝线开始接二连三的断掉,周靖不急不缓,犹如未见,照着身前的琴重新剪好丝线装上。
周靖深吸一口气,盯着眼前的丝线,十分谨慎的继续拨动,丝线依旧是断开,哪怕周靖已经足够小心。
比起最开始弹弦时周靖焦急又有些绝望的内心,眼前的困难实在算不得什么,周靖继续装好丝线,一次又一次的弹线。
这一弹,足足弹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周靖的落指间,偶有十来次丝线没有断开,而是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是周靖为数不多的几次成功。
天色已暗,张半月依旧没有回到客栈,不过周靖也是丝毫不担心。将琴收好打了个哈欠,就洗漱睡去。
清晨起来旁边床上依旧空无一人,显然张半月昨夜一夜未归,至于张半月去了哪里周靖不知晓。但周靖想了想凭张半月的性子,还有之前出现在破晓城里疑似张半月父亲的大汉,张半月就是想要出点什么事,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
周靖洗了把脸吃了点东西就又来到了望天斋里。
女子依旧穿着紫衫,到目前为止周靖也只见过女子穿青衫和紫衫,青是生命的颜色,是生机的象征,而紫气即是灵气,也是气运的色彩,是祥瑞的象征。
周靖看了一眼女子就拿出一卷丝线往琴上装着,女子看到周靖手中的动作不禁轻咦一声。
“弹线?倒是对自己有几番要求,只是今日我本就要给你加上难度,而你如今又换上了线,恐怕一日下来难以弹得出一声。”
周靖抬头看着女子有些不解,“加大难度?”
女子轻点颔首,“琴师奏琴需神情专一,于战斗之时,危难之时,悲伤之时,兴起之时都需正常落指奏琴。而今日起,我将要扰你心智,我来奏琴,你来弹弦。”
女子顿了顿,看着周靖又是说道,“只是既然你已然换上了线,自然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周靖点点头,装好丝线端坐在琴前做好准备。
只见女子从碧镯中翻出墨琴,右手轻轻抚过琴身,左手轻压在琴的左侧,突然,女子玉指轻扬,奏响身前墨琴,如同起舞的精灵。
抹,挑,勾,剔
……
轮,拨,锁,拂
……
音色时而厚实时而清亮,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
随着女子手上动作的变化,琴音时而激昂澎湃,时而委婉细腻,周靖的心境也随着琴音此起彼伏。
周靖在琴音里落指,竟是觉得体内阴阳二液不受自己控制地乱窜,刚刚把手放下,都还未搭在细线之上,细线就随之而断,而且女子还在根据周靖的修为而有意降低了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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