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卜言由二人引领,走到内院之中,看到五十把把桃木剑,十束竹芯檀香,丹砂符纸不知多少,一座简易木坛,童男童女各有十人,还有二十个力壮如牛的壮汉。
李大善人见华卜言走到内院就急匆匆地迎上前来,对华卜言说:“仙长看这些物什品质还可用吗?件数够不够?如果有问题的话,我马上就着手解决。”
华卜言微笑道:“够了够了,品质上等,不错不错。”
樵夫在一旁帮腔道:“不瞒仙长,这些物件虽然稀有,但下苦心还可找寻,可这童男贞女和威武壮汉可就难以凑齐了。不过李大善人一出马,以安宁镇掌镇之权,免了他们几家今年三月徭役,后面的人都是踊跃参加的。有些没有别选上的竟然还想大打出手,幸亏李大善人出言制止,要公平公正,一律按照先来后到,排队领号,中选者走运,淘汰者返家。这才从他们中间优中选优,挑出来这些人来。”
华卜言闻言心里一突,但随即按下,脸色又恢复了以前的云淡风轻,仙风道骨的样子。
看向李大善人,说道:“李大善人坐镇一方,令行禁止,令人神往,佩服佩服。”
李大善人摆手道:“哪里哪里,仙长时间宝贵,万不能耽搁,所以事急从权,小小地利用了一下职务之变。凡俗琐事就不搅扰仙长视听了,敢问仙长,准备何时开始降妖除魔?”
华卜言也知道此时不是细究这些童男童女威武壮汉的来历,相比较而言,这些只是纤芥之疾,可以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降妖除魔,还安宁镇以太平祥和,让安宁镇名副其实。
华卜言豪言道:“就是现在。”说罢指挥众人,将灵坛驻扎府外,与辟邪有一丈长远。然后安排十名壮汉围住左边辟邪,另外十名壮汉围住右边辟邪,灵坛内缘安排十名童女,灵坛外沿安排十名童男。布置好了之后,华卜言取出丹砂符纸,灵笔拂尘,开始施咒画符。然后将所有桃木剑上淋上圣水,然后将画好的符纸穿到剑上,然后将施过法咒的桃木剑分发到每一个童男童女和威武壮汉的手里。
然后让童男左手举剑向天,以借天之阳气守护灵坛外沿。让童女右手持剑刺地,以借地之阴气守护灵坛内缘。令左辟邪处十壮汉剑指辟邪头颈,以镇压煞气。令右辟邪处十壮汉背剑手扶辟邪身躯,以供养人气。
待万事俱备,华卜言登坛施法,先是取土焚香,圣水洒扫,右手持剑,嘴中默念祝咒之术,焚符成灰,以灰为墨,以剑为笔,画影图形,召唤罗刹。
施法完毕将玄力圆球抛掷到头顶上空,嘴中大喝:“妖孽罗刹,还不现身。”果然看到左边的辟邪中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慢慢得被玄力圆球吸摄而去,但是一遇到煌煌烈日灼烧,便慢慢消散。
随着华卜言施法过程的进行,越来越多的黑气从辟邪中抽取出来,初时细若针毫,后汩汩如同雨滴成线,最后变成了如手指粗细。
华卜言知道女罗刹功力深厚,所以可以在祝咒术的牵引下抗衡许久,但是女罗刹的巢穴已然暴露,便逃脱不了法术的牵引。为了保险起见,华卜言又暗暗地将黄泉之眼打开,如果女罗刹冒死反击,黄泉之眼就可以瞬间将其克制,但是发动黄泉之眼的神光消耗甚巨,所以只是引而不发。
突然一阵凄厉声传来,煞气如烟似雾,顿时弥漫开来,华卜言黄泉之眼微睁,弥漫的煞气对他的视线无丝毫影响。尽管四周漆黑如墨,华卜言依旧按部就班的继续给祝咒术增加玄力支撑,使玄力圆球对女罗刹的牵引之力越来越大。
女罗刹寄居在辟邪体内,以其镇压的煞气为力量之源,随着时日增长,她也行诱惑杀伐之势,慢慢滋养煞气,这才让煞气日渐壮大。煞气中没有其他生灵可以生存,所以只能反过来哺育女罗刹,这让女罗刹生长极快,所以女罗刹法力才会如此高强。
华卜言窥见其力量本源,其实女罗刹已经与煞气同化了,只要将煞气从辟邪中抽出,一点点将煞气剥离炼化,那么就相当于炼化女罗刹,失去煞气的女罗刹只能化为普通的厉鬼,其功力将被大大削弱。
华卜言见煞气弥漫越来越浓烈,担心童男童女因惊惧而毁坏了护坛阵法,所以用御物术将红磷投至童男童女手中桃剑的符纸之上。符纸瞬间燃烧,将四周漆黑的煞气焚烧殆尽,童男童女顿时看到了周围的人,心中的恐惧尽去,就继续坚守守护职责。
华卜言恐女罗刹真身出来,威胁到这四十个掌控阵旗之人,所以在每个人身上事先涂满了雄黄,使妖异之物不能近身。
女罗刹眼见自己赖以生长的煞气被华卜言一点点炼化,心中焦躁异常,本来昨晚子夜时一番交手,自己受伤颇重,所以回归辟邪后立即用煞气温养自身,等完全恢复的时候已经消耗过半了。
但是女罗刹并不担心煞气会被消耗一空,辟邪原来是收集人气镇压煞气的一种法器。可是从女罗刹栖身于此,她就可以有意地加快人气消散的速度,而煞气在辟邪中只是存储其中,并不会消耗。而且只有自己趁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攫取路人之精气,不仅能壮大自己,而且还会产生新的煞气。可以说煞气通这种方式源源不断地产生,所以不过几年时间女罗刹已经成长到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境地。
女罗刹也曾思索自己的来历,但是每次脑海闪过几个画面,都是艰辛愁苦的凡人样子,女罗刹意识到自己是凡人死后机缘巧合之下而诞生的新的生灵,那么以前的痛不欲生的记忆不要也罢,最重要的是她讨厌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
煞气在给予女罗刹力量的同时,也泯灭了她的人性,消散了她的记忆,随着力量的增强,那些对力量增强无关的东西慢慢被稀释淡化,直到后来一点也不愿想起生前的记忆,化为完全的女罗刹。
女罗刹诞生之初就决定了她只以力量为信仰,其他的都是获得力量的途径或者力量本身的延伸。
本来她这样好好生长百年,也许会造就一只不可思议的神奇生灵。但是她的生长方式是建立在对他人的持续伤害之上的,就算没有华卜言,还会有其他人会遇到她,为了替天行道,为了匡扶正义,为沧桑人世,注定了与她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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