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更生和龙吴钩的争论没有持续很久,就被一个突然闯入的青年打断了。青年浑身湿透,发辫本来缠在头上用青布帕裹着,现在已经散落了下来。
他惊慌失措,一进门就大声问道:
“外面的晾着的黑衣服是谁找到的?穿衣服的姑娘呢?”
柴更生一时没回过神,当他认清来人就是曲阳镇上的货栈伙计程少阳时,才赶紧问道:
“你来找谁?”
程少阳语无伦次,颤声问道:
“衣服……外面的衣服,人呢?孩子呢?”
柴更生立即明白了什么,连忙把他带进里屋,程少阳一见床上被褥里的婴儿立马冲了上去,发现她正在熟睡着,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他就对柴更生伏地拜倒,一面磕头一面泪如雨下的大声道谢。
“大恩大德,少阳无以为报!老爷子今后有什么吩咐的地方尽管开口,少阳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柴更生良民把他扶起来,慢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谁的,怎么会掉进大曲河里?
程少阳这才定了定神,坐在床头喘了口气,答道:
“她是村南面柳山公家的外孙女,名叫穆垣,是柳家二小姐柳寂雪的女儿。”
柴更生认识他所说的那户姓柳的人家,在村里算是中户。柳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柳如雪,小女儿叫柳寂雪,相差不过两岁,却是村里有名的美人。早年间提亲的人是踏破了柳家的门槛,却被柳家告知两个女儿满二十岁之前均不得出嫁。
又问道:
“那柳寂雪呢?孩子不见了,这当娘的去哪里了……咦?不对啊,我记得你和柳寂雪不是很早就订亲了吗?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她怎么会有孩子?难道你是这孩子的爹?”
柴更生记得柳家的大女儿柳如雪是大概三年前嫁给了穆少英,自己还是柳如雪和穆少英大婚的主事人。而柳家二女儿柳寂雪虽然刚刚年过二十一,却是早在十六岁时就和程少阳定了亲事。
程少阳的面色难看之极,说道:
“不是,我不是她爹,这孩子的爹是寂雪的姐夫……穆少英。”
穆少英?柴更生知道穆少英是柳寂雪的姐夫,可忽然听程少阳说这个女婴又是穆少英和柳寂雪的女儿,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程少阳的脸色更难看了,柴更生想了半天才有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叹了口气。
祖先传承的记忆很多,可关于这些人类家族内事情的却相对较少,而且大多隐晦不记,他也是费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理解,什么叫做家庭伦理。
这时想到,这恐怕是人家难以启齿的家事,自己可能不方便继续深问。可龙吴钩却在一边打岔,问到底谁是孩子的父亲。因为刚才他所接收的记忆里面,许多人类的道德规则似乎和这个女婴的身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柴更生气不打一处来,叫他滚到一边去,待会儿再跟他解释。
龙吴钩只得晃着脑袋走出内屋,刚走开,柴更生又赶紧问程少阳:
“那你看,是不是把孩子先领回去……”
谁知程少阳却猛地摇头,说千万不要。
柴更生没弄明白,想了想便说道:
“你是不是担心什么,如果是柳公山或者他老婆谢笛那里,我倒是可以帮忙劝劝……虽然牵扯到乱伦,可毕竟这也是他们的外孙女嘛。”
程少阳垂头丧气的说道:
“老爷子你就别去了,我岳父昨天就归西了……都是,都是……”
说着说着欲言又止,柴更生本不方便问,可突然听闻柳公山的死讯,大惊失色。
“哎?这柳老弟年岁不过五十,我看身体一直很好啊,这怎么就突然……”
他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女婴,问:
“是不是因为……这孩子的缘故?”
程少阳却说不是,说柳公山是被穆少英给活活气死的。不止如此,柳如雪还抢走她母亲谢笛的祖传宝石,差点连她母亲也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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