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有白芷与华渊的马车刚进华家大院,正好遇上也刚回府的四叔四婶。
华渊与他们攀谈了起来,此时,白芷留意到四叔马车上的小脑袋,蹦哒了几下,从车上爬了下来,鬼头鬼脑。
小丫头细细打量了白芷好大一会,向着白芷蹦跳而去,也和她攀谈了起来。
“你是新娘子吗?”
白芷一时语塞,干笑着看了看华渊。
“是叫大嫂。”见华渊不语,四婶解了围。
“大嫂你真好看,能陪我玩玩嘛。”小丫头走过去,牵起白芷的手。
“华燕蓉,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呀。”华渊和她逗趣,“知道叫我什么吗?”
“大坏蛋”
“唔”华渊瞪着眼睛,假装吓唬她。
“坏蛋哥哥,我才不和你玩呢。”燕蓉也假装生气,拉着白芷往华府大门外走,快到门口时,回头喊道:“我们去去就回。”
这个小丫头年纪稍小于庭玉,却不见肥嘟嘟的脸蛋,尖削的下巴有着不符年龄的突兀,还好发髻梳得得当,精致的衣裳上有着淡淡的胭脂香,引得人总想多闻几下。
华府阳盛阴衰,这个小燕蓉是唯一的女丁,辈分最次,更倍受众人宠爱。
小丫头或许是憋闷久了,此刻就像脱缰的野马,白芷被她拉得到处跑。一会儿追着卖饴糖的老太太,一会又挤进人堆里看木偶戏,不亦乐乎。
“接上回,奇女子下山济世人”语毕,醒木拍桌,四下无声。
这一动一静吸引了白芷的注意,也抓住了小丫头的好奇心,一孩子拉着一姑娘扎进人堆里。
“话说,百年前,于深山处有一桃花村,与世隔绝,隐蔽而难寻。村中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家有田地,户户有粮余,男丁猎牲畜,女眷织布衣,不愁吃来不愁穿,人人向往的好地方。”最后一句铿锵有力,说书老先生停了停,举起茶壶,润了润嗓子。
接着道,“只可惜啊,村子无郎中,病来如山倒。村中百姓皆染怪病,上吐不停,下泄不止,如此几日,是面如死灰,行如僵虫啊。”老者声情并茂,哀叹矣,众人听闻也叹息连连。
“翌日,一女子突然造访。”此话一出,醒木拍桌,四下立静。
“那女子身穿白衣,手拿折扇,肤白貌美,好似那画中仙。见众人头冒虚汗,手捂肚子,二话不说,便拿起银针,扎其天枢、曲直、中脘穴,再制汤药一碗,分与众人喝下,见效之快,众人惊叹。”
“不几日,女子辞行,百姓不舍,恳其留下,女子一时心软,应百姓之求,便留守村中,医治疑难杂症。”
老者咽了咽干涸的嗓子,接着道,“此村子人迹罕至,鲜有外人来,一对母子为避战乱,误入桃花村,可惜母亲伤势过重未能救活,这男孩却命大,被那女子所救活。只是,这男孩已有些痴傻,百姓皆拒他于门外,唯那女子施舍食与衣。十几年来,村子太平度日。”
说到此处,老者声音渐小,压低着嗓子,“可是生老病死由天定,十几年一晃,众人皆老,唯这女子一如初见时模样,肤如凝脂,眼眸清澈,众人皆疑。”
见众人脖劲前伸,聚精会神。
老者接上道,“一日,村中主事找来壮汉几名,寻两道士入村,一探究竟。话说那道士非等闲之辈,法力之高,一般妖邪近身不得。先以铜镜照之,此女狐脸狐尾,再施以咒法,欲将其拿下。”老者说到高潮处,语调激昂,“可这女子也非虚设,三两下便已逃脱。只是形已现,村民皆惧,几名壮汉速速以绳捆之,道士再加重符咒之力,将其困住。此女乃狐化人形,正中村民之陷进。”
说到这,老者语速又慢了下来,“众人商议,欲化其肉身以铸剑,封其元神。众人见此女即将形神俱灭,心中恐惧消散,唯有那已长大的痴傻少年,采集草药刚回村,便见女子已下熔炉,呲啦一声,尸骨无存,愤愤然。聚众时天黑,散时天已亮,那剑方才铸成,长二尺八,巧而精,铁器炼制,却染暗红之色,众人将它放于祠堂,借先祖以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