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对于罗琳的到来并没有多少反应,他仍旧坐在那里,一会望望左边,一会看看右边。
罗琳上前轻轻拍了拍梁凉的后背,却是没有说话,像这等场合,她,没有经历过,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能安慰梁凉。
或许,无声的陪伴才是安慰他的最好方式。
罗琳是十分幸运的,虽然梁凉的父亲一直昏迷,但她的母亲则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回光返照的悠悠醒来,她望着一年多没见的儿子,那痛苦的脸上终是浮现出一丝丝的温柔,她用尽最后的生命让梁凉别哭,让梁凉坚强,她没有心思去询问罗琳是谁,因为时间不允许,她只是耗尽自身最后一丝力气,让罗琳帮她照顾好梁凉……
这是罗琳到这里的两天后,梁凉的父母,终是没有敌过命运,一起走了……
是村里的人帮梁凉家办得丧事,很隆重但也很草率,一共七天。
罗琳不懂这些,看着梁凉穿着孝衣终日整夜的跪在遗像之前,看着梁凉不断的扣头痛哭,她,也忍不住哭了,很多来帮忙的村里人也哭了……
悲伤能传染,并不局限于女人,也并不局限于年幼的人。
村里的人可能不熟悉梁凉,但绝对知道梁娃子,也绝对不认识罗琳,当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与梁凉一道跪守在灵相前时,也不知道是哪位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给了她一件象征着儿媳妇的孝衣。
罗琳没有拒绝,而梁凉也没有干涉。
陆陆续续的,村里的所有人都来了,放着鞭炮来祭奠,直至七天后的凌晨出殡,梁凉的父母葬在了隔壁山腰处的庄稼地里。
罗琳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当出殡后的一天梁凉面无表情的来到后山自家庄稼地,庄稼地的前面有着一个峭壁,他站在峭壁之上,面无表情的朝着下方望去,那里相距有三四米,下方全部都是些坚硬的石头,其中的几块上面沾染着众多的血迹……
没人知道梁凉是怎么扛过来的,但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夜,已经沉了,已经睡了。
翌日一大早,罗琳起来时就发现梁凉已出了门去,她知道他又去山上砍那些藤条了,她起身,然后将被子叠好,然后准备去做早饭,家中没有自来水,只靠着临山的那边接山泉,一桶又一桶的将家中的水缸倒满,若是出现山泉断流,则是要到遥远的村支部那边,因为那边的人家有井,也有自来水。
她跟昨天一样,等做好饭后,迅速朝着山上走去,可令她诧异的是梁凉今天不在这里。
她茫然间回到家中,然后搬起小马扎,坐在门前……
梁凉回来时已经临近中午,手中带着一个大的塑料袋,袋中有很多的零食,他将塑料袋一把扔给罗琳沙哑道“明天早上有车到村支部,你收拾一下……”
罗琳本十分欢喜的拿着那塑料袋,但听到这话后顿时将零食一把仍在地上,然后抽泣中迅速跑回了屋。
梁凉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神情,半响后,他缓缓蹲下身子,然后将那些零食一一拾起,放在塑料袋中,他拎着塑料袋走进屋中将之放在一旁的平整泥地上,然后去了山腰上。
半响后,罗琳颤抖中爬了起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还是去了山腰处。
“吃完饭再砍吧……”
梁凉低着头,没有答话,只是一刀又一刀的砍在那些根本砍不动的藤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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