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弟兄们已经集中在门口，他们个个神情肃穆，而就在不远处，有一张损坏不太严重的床，上面的一席白色床单罩住了人形物体。

我控制着自己的双脚走过去，俯下身，揭开床单的一角，看到了小赵那张清秀而充满朝气的面孔。

我强行忍住泪水，用颤抖的手给他拢了一下头发，轻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缓缓放下床单，我转身，注视着情报局的人们：“大家先放下手里的事情。”我提高了声音，众人的目光开始集中在我身上。

“距离日方的投降仪式没有几天了，我们期盼已久的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可是仍有一些日本鬼子贼心不死，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要搅乱仪式，而是要在整个北平释放恐怖的病毒，如果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而揭露并发现这些阴谋的，就是赵卫石。”

我侧移两步，让众人的视线可以集中在白色床单上：“小赵也因为献出了他的生命，尽管我们已经把天坛那边的鬼子一网打尽了，我们依然没有找到病毒。所以我们现在没有时间悲痛，我们必须立即行动起来，只有抓住高桥坦，才能对得起小赵的在天之灵，所以我请求你们，我命令你们，收起眼泪，开始行动，听明白了吗？”

几个人稀稀拉拉的回应：“听明白了。”

我一皱眉，用更大的声音问道：“听明白了吗？”

更多人回应道“听明白了！”

我再次喝到：“听明白了吗？”

这一次众人齐声喊到：“听明白了！！”

我点点头，开始安排，首先是小赵的遗体尽快安放，这事关浩然抢着要做，我就由他去了。其次就是留几个人清理火场，更多的人尽快在附近寻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作为情报局临时办公地点，再有几个人去两处地道的出口，看看那两家小院是什么人的，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众人离去之前，我带领大家给小赵的遗体三次鞠躬。

办完这一切，转过身，却看到人群中，徐一飞，叶玉良等几位也赫然在列，我向他们招招手，连带罗胖，青年小洪，一起来到马路对面的那个茶楼。进了我常去的包间，吩咐小二去给我们张罗点吃的东西。

关上门，巡视一下，这其实就是今天上午开会的阵容，只是没有了我儿子，而那时候，小赵还安静地在外间屋休息，现在却永远地沉睡了。

我没有说话，徐一飞先开口了：“洪科长，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请不要难过。”

我摇摇头：“我知道的，现在没有时间难过，已经傍晚了，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后续的事情吧。”

徐一飞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小洪被抓了？”

“是，高桥坦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就发现了小洪的存在，之后他说过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出现在我面前，看来这次就是他的精心计划了。”

我把徐一飞带兵进入天坛神乐署之后，我们去吕文贞那里扑了空，回到小羊卷发现了火灾，再到第二监狱酒井隆被人救走，以及发现小赵在地道里的情况都一一讲述了一遍。

众人沉默半晌，叶玉良开口道：“这么说，整个日本人的布局应该是从昨天夜里放小赵回来就开始了，他们判断无论科长是亲自带人冲去神乐署，还是坐镇在小羊卷，他们都会两边进行行动。日本人只是没有料到我方有人会用易容，所以神乐署那边失算了。”

我点点头：“没有让日本人炸毁神乐署，或许是这次行动里唯一没有按照高桥坦剧本来的事情了。”

罗胖突然开口问徐一飞：“门致中呢？是否在那个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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