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如今开枝散叶,在各地的人口加起来,不下数十万。
这数十万人可并非都是富有之辈,许多人都是靠着俸禄过活。
正如晋王辽王所说,若是一下子断了俸禄,只怕真的会饿死一部分人也说不定。饿死人事小,皇家丢脸事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宗室人数太多,这经也是极其难念。
户部尚书方钝眼珠转了转,才道:“依两位王爷所说,若是将这些穷困宗室的生计解决,便可实行宗室减俸之策吗?”
鲁王心中一沉,看向晋王与辽王两人。不只是他,其余秦王等人也一样看着两位王爷。
晋王被方钝一句话逼入死角,辽王则脸色骤红。
“减俸、减俸,你眼里就整天瞅着我们宗室兜里这几个钱!”晋王怒了,对着方钝道:“去岁刚刚让宗室和勋贵也要交赋税,今年就又要减我们俸禄。你们这些文官如此步步紧逼,到底想干什么?不如将这大明天下都送与你们,你们随便折腾去吧!就怕你们什么都管不好,还要往陛下身上泼脏水。尔等无能之辈,只知道要这个的税,减那个的俸禄。就从来不想如何开源,惩治天下贪官。太祖之时,天下丁口田亩皆不如当今,然而一年的岁入是多少。现在让你们这些官治了两百年,人口田亩都增加了,可岁入却少了许多。”
辽王也跟着笑道:“陛下,臣闻民间有俗语,家业不是攒出来的,而是挣来的。这大明就是太祖挣下来的家业,可是却要让这些臣子败的差不多了。现在这些奴才,更是想着要主人变卖家产。如此,可成何提统!”
方钝身为吏部尚书,饱读诗书,原以为自己这一句话便能让诸王服软。可没成想,晋王辽王两人不按套路出牌,一人一句便让满殿的大臣脸上无光。
三位国公听的眉飞色舞,恨不得手上有块西瓜啃着。
嘉靖很不好开口,他自己也姓朱,总不能替大臣们开口怼宗室的亲王。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他帮着外人坑害自己本家。他将目光转向下边的严嵩,示意严嵩说点什么。
严嵩身为首辅,这个时候自然责无旁贷。
“诸位王爷,你们要都如此想,可就大错特错。”严嵩咳了一声道:“我大明是一条船,如今无论是大臣、勋贵,还是宗室,大家都要同舟共济。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如此一来,大明这条船才能一帆风顺,踏万里波涛如履平地。若是象王爷这般自私,只顾自己的好处,却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这天下,宗室不过数十万人,而百姓却有万万之数。常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劝诸王莫等舟覆之时,则悔之晚矣。”
诸王的脸色都不好看,严嵩这老头子在胡说什么,什么‘舟覆之时’这种话也敢出口!
说的好象这大明过几天就要完了,而且这责任都在宗室的身上一样。大帽子没这么扣的,简直太不要脸了。
嘉靖皱了皱眉,对于严嵩的话也有些听不惯。可现在他又不好开口,只能假装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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