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又添冷雨。
程雪宜裹了裹衣襟,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心里更加忧心起一早进城的黄老爹来。
黄老爹仗着身体硬朗,出门时只穿了一身短褐。单层的布料,在平日里挡挡风寒还成,这冷嘶嘶的雨淋下根本就抗不住。
回屋取了蓑衣,程雪宜撑开伞便离开了住处。
雨丝越来越密,心里越来越急,最后她干脆跑了起来。
老爹与她暂住的陈家洼地偏而贫,平日里少有外人至,路面清净的就是有野马撒花也不怕碰着行人。
今儿却不知打哪里来了两位衣锦缎佩美玉的年轻公子,共撑一柄水墨兰竹伞,走在程雪宜前方不远处,游哉悠哉。
程雪宜跑的急,又被老旧的桐油伞遮了视线,发觉情况不妙时已然停身不及,向着两人便撞了过去。
右侧身着天青色锦衣的公子皱眉,侧身,扯同伴衣袖一气呵成,成功的利用左侧公子挡住了程雪宜的去势
还好,还好!
盯着宝兰色锦缎上的缠枝纹,程雪宜强压着急乱的心跳,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将伞柄后仰,避免了伞骨伤人的惨剧。
“你,还好吧?”
迟疑的声音伙同着暗竹纹的震动同时传入程雪宜的大脑。
她恍然惊醒,猛的意识到自己正贴着的是,陌生男子的胸口。
脑间轰的一下,周身的血液直冲上脸,耳根刹那间红烫如炭,人猛的向后弹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三年的时间早以令程雪宜谙晓了如何避开不必要的事端。
她努力的表现着自己的诚意,头垂的低低的,对于自己所撞之人,并没有冒然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