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于小鱼梦中笑醒好几次,翌日清晨,太阳公公从东方升起,洒下清辉万丈。
才高八斗的于小鱼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趴在枕头上找了找,没找到一根掉落的发丝,很满意。
哼着歌坐正,柔软的发丝垂下,于小鱼喃喃自语道:“今天干什么呢?”
“老家的桑葚还有三个月才能吃,小吖现在又在寄宿学校。”
于小鱼穿着轻薄内衣走下床,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寥寥的几件衣服,都是往年的,翻翻口袋,一张五块的,一张一块的,只有六块钱了。
好想买件新衣服啊。
“呀——”
于小鱼好像想起了什么,身形灵动,在衣柜前走来走去。
“再半个月就过年了,小吖的压岁钱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吹牛皮了,要不装傻?”
“不行!于小吖一定会主动要的。”
“可是也不能找爸妈要啊,第一份工作的工资孝敬三个月,哪好意思再要回来。”
于小鱼一边走一边沉思。
“不能抢银行!不能抢银行!要做个好公民!”
满怀心事走出东厢房,于小鱼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心不在焉地坐到餐桌旁,开始吃早饭。
于爸于妈看着闷闷不乐的于小鱼,对视一眼,于爸干咳了一声,朝于妈使了个眼色。
于妈嗔了于爸一眼,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儿,唤起小鱼的注意。
“丫头,想什么呢?来亲戚了?”
于小鱼夹了一颗菠菜,摇摇头。
“有相好的了?”
菠菜随着热气腾腾的紫米粥入口,腹中温热却不曾泛进眉宇,于小鱼往常鼓鼓的小腮帮子今日略显凹陷,阴影中带来了几分惊艳,也带来了几分惆怅。
于小鱼淡淡说道:“妈,纯真年代如流水般逝去了,爱情不曾到来过,金色年代却面临钱财之重,众人昼夜奔忙,小院内儿虽有青苔满墙,我这株紫藤高挂其上,但花期过了,却依然无人驻足。”
于妈长长地哦了一声,和于爸对视了一眼,于爸点点头。
中二的年纪还没过去吗?
这是有病了,得治。
于大海注视张秋艳,张秋艳注视于大海,两人同时放下碗筷。
于大海慢慢扶着椅子站起,颤颤巍巍走到门房前,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张秋艳见状,强忍悲容,拿起餐桌上的一瓶番茄酱,打开口子,走到于大海身边。
于大海回头凝望着张秋艳,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声叹息:“秋艳啊,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我又哪里逃得过,避得开,咳咳。”
于大海一边咳嗽一边伸出手掌:“来吧——”
“大海——”张秋艳凄声叫道。
“来!”于大海眉宇转厉,眼中一片坚决之色。
张秋艳眼泛泪光,颤抖着将剧毒无比、见血封喉的番茄酱倒入了于大海的掌心。
于大海凝望着手中的殷红,猛然仰首大笑:“王霸雄图,血海深仇尽归尘土,只有这天下无双的毒才能配得上我这天下豪雄。”
言罢毫不犹豫,抬起手将这剧毒的殷红之物纳入口中。
“大——海——”张秋艳又是一声凄声叫喊。
番茄酱见血封喉岂是等闲,于大海仰天便倒。
张秋艳抱起于大海,默然不语,脸上悲戚之色渐渐消去,终化作一声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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