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像鬼影一样的出现在我身后“刺客第一信条,永远掩藏自己的杀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敌人最不舒服的地方,给予致命一击!”
“忘记给你武器了,顺便说一下,一次了,三次机会全用掉就算你在魔兽口中呻吟我也不会出现。”地上丢下一个包袱和一把制式大剑,慎再次消失在森林中,声音远远飘来,像是一只正被拔毛的乌鸦。“你也不用太担心,目前你所处的位置只是雷霆之森的最边缘,不会有什么太厉害魔兽的~”
我的丛林之旅自此开始了。
脚走在堆积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落叶上面软绵绵的没有声音,不时踩断枯树枝咔吧声不停刺激着我紧张的神经。阳光剑一样从茂密的枝叶间射进来,把我目光所及之处全部分割成不规则的方格。
每天最大的愿望只是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虽然在这么茂密的森林永远不见天日。无边无际的寂寞孤独,让我熟悉到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我一开始还会想盖伦与嘉文现在正在经历着怎样炼狱般的磨练,但是很快我就没时间惦记除生存之外的事情了。
每天猎食不同野兽的同时也在提防着被魔兽猎食,自从从树上掉下来摔个半死之后我就改变了在树丫上眯盹的习惯,每天天麻麻亮——野兽出没频率最低的时候,才会找棵大树升起一个火堆,雷霆之森的魔兽并没有普通野兽对火的天然恐惧。我在一次沉睡中遭受袭击的时候召唤了慎,在慎的指导下掌握了如何在睡眠中释放自己的神识观察四周的情况——这是在危险环境中生存最基本的方法。
最后一次召唤慎是离试炼结束一个月的时候,那个时侯我已经可以熟练的应付魔兽森林层出不穷的危险,就在我以为能够继续生存下去的时候我踩中了人工陷阱,倒吊在树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刺客的生涯中并不只有大自然给你带来的危险,你最大的敌人依旧是人类,后面的道路你会遇到各种我设置的路障和陷阱,祝你好运!”慎远去的声音像是被老猫咬着屁股的乌鸦。“向南一直走,我会在试炼结束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的”
潮湿的味道在我的鼻子前面围绕。腐烂的枝叶和动物尸体粪便的味道,亚热带丛林谷底里面低气压的味道,雾气的味道,那种湿乎乎的动植物腐烂味道实在是不好受,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走得久了,好像整个肺里面都是这种味道——枝叶真的是实在太密集了,风只能在树林上面的部分流通,底下呢?我都怀疑几百年没有什么空气的流通了。
所以,每次我经过长满低矮灌木的林间小空地的时候都是赶紧停下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换换肺里的味道。然后再继续前进。
慎给我的长剑被我用作拐杖支撑着疲惫的身体。撑着拐杖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那是刚刚与一只火焰灵狐搏斗的纪念,这个该死的地方总是有着层出不穷的惊喜,一个小小的狐狸爆发出的能量会让我拼尽全力应付,一朵娇艳无比的植物可能只是一个致命陷阱的诱饵。
最致命的并不是魔兽的攻击,慎只是把我带到了雷霆之森的边缘地带,这里出没的只是一些低级魔兽。每天折磨着我脆弱神经的是脱水。脱水非常严重,走不了多远就会是一身一身的汗。身体总是湿漉漉的,身体外面是潮湿的,不代表身体里面也是潮湿的。嘴唇总是干的要命,我不时的舔着自己的嘴唇,但是很快就觉得没有什么用了——因为连你的舌头自己都觉得没有水分了。
身体里面的各个内脏都跟火烧一样严重,身上在流汗,但是我都不知道这个汗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水分在一点一点流失,好像生命在一点一点的离开我一样。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恐惧。
死亡的恐惧。
我必须大量补充水分,不然我一定会撑不住的。
我是后来才学会怎么在林子里面取水和找水的,但是当时完全是一种本能,还有侥幸的成分。
因为在我恐惧的时候,我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哗啦啦清澈无比的声音。
哗啦啦生命流动的声音。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疲惫的身体如同打了兴奋剂,一瘸一拐的向那个声音蹒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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