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越众而出。
那老者举着根拐杖。那拐杖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又好像只要老者往地上一杵,那拐杖就会把大地敲得地动山摇。
“终于来了个正主。没想到这老头还能活着。”
罗铮听到身后驴车边缘岳红绸说了一句。
这老头一看就不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你是?”
辛宓同样也没认出那老者来,问道。
那老者轻轻咳嗽一声,说:“长安旧人,八荒宗老人,许平安。”
辛宓微微一愣,小声低语道:“乖乖!”
罗铮心里不由一笑。辛统领似乎对这个感叹词情有独钟,平时那么严肃,突然闪出这么一句,画风突变,着实有趣。
不过她说话声音极低,别人怕是也听不到。也只有自己,靠着对辛宓的独特感知,才能察觉得到。
那八荒宗弟子仿佛找到了救星,喜不自胜,高声尖叫道:“祖师!祖师救我!祖师救我!”
然而许平安像是没有看到他。
许平安只是和辛宓说道:“镇武司重立下诏,镇武人重回长安,小孩子们胡闹,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敢参与。不然的话,别说镇武人能不能回京,就是圣人诏书,都不可能发出吧?小孩子们闹够了,也吃过了苦头。镇武司未安稳重立、在此立威了。辛统领,就放他们一马吧。”
罗铮皱了皱眉,这老头的话,似乎倒是解释了镇武司重立的一些诡异不合逻辑的情况。但为什么这话听着,就让人那么火大?
他感觉到辛宓的心里也同样燃烧着怒火。两个人的怒火浇在一起,怒意更盛了。
岳红绸离开驴车,走上前来,问:“统领,可否容我说几句?”
辛宓点了点头,说:“岳司卫请。”
那老者许平安一看到岳红绸,就微微惊讶了一下。这时候岳红绸要说话,罗铮捕捉到许平安眼角的抽搐,这老头,像是在害怕岳红绸说话?
“八荒六合唯你鼠辈许平安,可还记得我?”
岳红绸高声说道。
辛宓又忍不住低语了一声:“乖乖!”
罗铮也快要忍不住感叹一声“乖乖”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八荒宗弟子,这位八荒宗门人的脸上神情复杂而纠结,死里逃生的希望和对师祖令人难以直视的绰号的震惊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许平安默然半晌,才仿佛缓过来,说:“六十载过去,岳司卫看起来真是一点没变啊。”
岳红绸道:“你倒是变了不少。”
许平安道:“岳司卫,多余的话不多说了。请辛统领收手吧。有些事,你应该明白的。长安旧事,不能再重演了。”
岳红绸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不懂。你既然有这种想法,干嘛还放任他们拦截镇武人?”
许平安也摇了摇头,叹道:“小孩子们叛逆,翅膀却硬了,哪里是我管的着的?”
岳红绸道:“小孩子们叛逆,惹了事,就应该承担后果。长安旧事,不如以后再说。”
“你……你就不怕吗?”
许平安气得发抖。
岳红绸道:“这不是你们当年的态度吗?八荒六合唯你鼠辈,你为何还不死?”
“你!你!”
许平安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却再说不上话来。
罗铮眼瞧着许平安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想,六十年前,难不成还有别的秘辛?所谓长安旧事,却是什么?岳红绸为什么会对许平安这老头有这么大的恨意?
还有,这位八荒宗的老人,为什么会被叫做八荒六合唯你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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