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了玄门弟子和中年女子后,阿姜娴熟地打扫现场,将二人尸首远远丢入山林,曝尸荒野。
罗铮隐隐看到一只灰熊在山林里穿行,已经闻到了血腥味,追着尸首方向而去。他心中奇怪大熊冬日里却不冬眠的同时,也不由感慨,任你生前神通傍身,骄傲万分,到头来,也不过是山间枯骨,喂了野兽的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阿姜又一挥衣袖,眼前雪地,便忽然平整一片,没了战斗痕迹,也没了脚印车辙。
岳红绸拍了几个铜板在桌上,以做酒钱。而后请车夫道:“老丈,你可还能继续赶车?”
“能!能!”
驴车车主生怕岳红绸和阿姜丢下了他的样子,赶忙连连点头,拉着驴子上了正道,跳上驴车。
那亭子里的店家从角落里出来,瑟瑟发抖。岳红绸提示道:“店家,这些时日时事纷乱,先且老实在家呆着吧。日后我镇武司重立,震慑神通者,再出来做生意。”
那店家“唯唯”应是,也不敢收桌上的酒钱。
岳红绸也不再和店家多说,引着小喜和小喜师父上了驴车去。罗铮随后跟上。
“啪!啪!啪!”
驴车车主赶着驴车继续前进,驴蹄子和车轮压得深厚的雪层“咯咯”地响。阿姜一跃上了驴车的尾端,朝车后挥动长袖。
那水云长袖洁白无比,混入雪中分辨不清。但阿姜一抛将,整个酒亭前便变得平整白静,不见一丝血迹。只有早前的驴蹄和车辙贯穿始终,继续向长安方向奔波而去。
车行一截,便出河州,入咸阳。
咸阳郡是大秦中央之郡,郡内有大城三座,一曰长安,是大秦皇城,在咸阳郡南,一曰咸阳,在咸阳郡西,一曰镇武,在咸阳北。所以驴车过河州,入咸阳,便离大秦之都长安城不远了。
入了咸阳郡,又是另一番景象。大雪依旧将这里覆盖,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把寒冬腊月的肃杀趁得极为明显。
罗铮看到不时有骑兵纵马奔驰在官道上,听路人说那是在奉长安命,在寻找接应前来长安述职的镇武司司卫的。
但如今时局纷乱,神通者遍布咸阳,这些来来去去的骑兵,又有多少可信?
罗铮是这样的想法,岳红绸和阿姜看来也是这种的想法。一行人坐在驴车上,并没有冒然去向寻找镇武司司卫的骑兵表露身份。
孙二娘所说的遍布咸阳的神通者,又都躲在什么地方呢?
“还怕吗?”
岳红绸摸了摸小喜的小脑袋,问。
小喜缩了缩脖子,呐呐道:“我……我不怕啦,阿婶。你是好人,我不怕。”
“我是好人?”
岳红绸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不怕就好。此行危险,你们随我经历了一场战斗,说不得会被人追来。如果四散而走,再被人寻着痕迹找到,只怕要受磨难。便跟着我到长安去,再做打算,如何?”
罗铮和小喜师父都道:“多谢司卫,我们正好也要到长安去。”
驴车车主也道:“多谢奶奶,多谢奶奶。”
罗铮发现这些走南闯北的商旅,见了神通者,都喜欢乱认爷爷奶奶,老和如此,驴车车主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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