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把书塞进楚秋然怀里,“那你还不赶紧背书去!实在看不懂就先往死里背吧!背去!!”
“哦哦!”楚秋然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捧着书一溜烟小跑奔出门到院子里背书去了。
剩黎音一个在屋内为这瓜娃子脑仁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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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皇城之内,外人只见其瑰丽堂皇,内人才知各中万般滋味。
“陛下,”御书房内,刘公公为正专心批阅奏折的皇上端上了碗新茶后,见陛下放下朱砂御笔正待要稍作休息,笑着上前轻轻为繁忙的君王捏着肩膀。
“陛下,这是今年新供上来的牡丹白茶,茶色都是顶好的。”
“嗯。”皇上轻声应了一声,明显并没在意,“近来可有消息么?”
“方刚林将军来回话,”刘公公恭敬地回答,“最近的巡视中倒是发现过几位同陛下所言那般俊逸如谪仙的公子,只是年岁大抵不符,名姓皆对不上,也并无陛下家传的那盘龙玉。”
“并无么。”似是叹了口气,皇上捧着手中的茶盏,径自有些出神,那年也是同样的牡丹白茶,那名小公子在他面前,就那样轻描淡写地将他所有的火气逼了出来,他那是也是气倔,竟然也就那般应下了。
本以为很快就会再见,不想一晃过去了七年有余,他在位也已四年了,却再未曾见他来找过自己。
那个红色的钱袋子被他珍藏着,然而再怎么小心收藏,岁月的磋磨也使得那个小小的红包包染上了旧色,和他一样,都已经不是最好的年岁了。他早不再是当年的年轻的少年郎,不知不觉也已至了而立之年,后宫除却昔日的未婚妻一妃再无一人。
他也是这样么?皇上抬头眺望着天边火红的云霞,又是要日落了。
或许这么多年,他也改老丑了吧,人都是会变的。皇上被自己的想法带笑了,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于面前的桌上,刘公公赶忙躬身捧着送了下去,换了盏新的来。
皇帝这次再没接他的茶。
就算是那样,也还是想再见他一次,不管他是什么模样脾性,什么都好,只要回来就好。
回来之后呢?
做为一个君王,他该做的是把那样一个见证过他狼狈与衰落的人果断抹杀掉,就如同他以往所做的那样。他也大可以直接下诏令差大队人马去寻,天南海北再远总归是能找到的。
可是他都没有,他只是吩咐了巡城护卫的将领,让他在日常巡视的时候格外留神一些,看有没有他画像上所画的少年,他爱吃糖葫芦,带着自己的家传玉。若是没有,也不必大费周章刻意去寻。
他总是记得当年的承诺,等他自己找来的。
如今看来食言的不是他,却是那个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全无下落的人。
越想越烦,皇帝索性起身,刘公公跟在后面忙招呼着准备龙驾,又低声询问陛下想去哪。
“就.....”皇上的手指随意指了指南方向的宫殿,想说什么到嘴边又改了口,“去看看沈贵妃吧。”
“嗻!”刘公公领了命起身,“摆驾雀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