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王宫寝店内空落落的,红烛的火光闪烁间一人横卧于榻上,因着周身的不适他依旧白衣赤足僵硬着紧缩着身体。夜已深他依旧无法入眠,本是闭目将将歇息,突然间他却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掀开锦被翻身坐起,遥望着紧扣的窗扉出神,一阵恍惚。
飞鸿,你怎么来了?
心忧之际门外一阵嘈杂声,他皱了皱秀气的眉头,掩下心头阵阵的悸动,又一言不发地躺回去裹紧了被子。
在这个宫里这个时间能踏进这里的只有妖王陛下一个人。
今日踏进这里的步伐较之平日更为沉重了许多,与往日不同的是多了阵扑鼻而来的酒气。
是神界特有的仙酿的味道。
他克制着自己没有睁开眼,一阵阴影笼罩下来,妖王站在他的床边定定地凝视着他,随即他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声。
轻到让他以为那是他发梦了,那个素来沉稳果断的王上怎么会发出这种近似于挫败的声音。
随即床的另一侧被重力压下而倾沉,是妖王脱了大氅将寒气过在了锦被之外,只剩温暖的身躯靠紧了他,将被子复又裹在两人的身上。
一只大手摸到了他光裸的脚踝上,他一惊,随即那只手向下握住了他生凉的足心。
他下意识想要挣开,就感觉到那只手并未有任何亵渎之举,只是单纯地运了灵力,暖烘烘的将他原本冰凉的脚暖热了些后放开,随即另一只脚也被以同样的方式暖热了,连带连原本不适的身体都感觉舒服了点。
他心下微动,由着妖王松开手后又抱紧了他。
“抱歉,”他听见妖王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很难受是么?”
他背对着妖王睁开眼睛,咬着嘴唇并没答话。
当然是难受的,他体质本就阴寒,妖界又地处偏寒之地比不得终年温暖的天界和四季分明的人界,被囚禁在这里的日日夜夜他的护体神光又被强行剥离,纵使妖王用灵火将这屋子烘得火热又每日变着法的给他进补,他依旧日夜难挨。
亡羊补牢,这种时候没用的。
他从未说过这些,但妖王也察觉了有异,不知为何但待他较之前更事无巨细了,可惜于他都是隔靴搔痒。
受折磨的何止一个人。
“你喝醉了。”他手指攥紧了被面,目光不动声色地下落,落到妖王扣在他胸前的那只有力臂膀上,“没事么?”
“有一些,“妖王声音里有掩盖不去的疲惫,但是依旧柔声地宽慰他,“不要紧。放心,朕不会做什么。”
“…………”他没说话。
“让朕抱一会。”妖王闭上眼睛声音难得有些迷糊,“朕今日累了。”
“………………”他沉默了一下,犹豫着问他,“是………天界的人来了吧。”
“嗯。”妖王并不打算瞒他,“你们天界的酒,意外的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