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放到了水晶盆子中,高雨瞳又接了一大壶水,全部倒了进去,最后,念了很长很长一串咒语后,将脸埋进了水里,在水中慢慢张开了双眼,还好,她看到的不是水晶盆底的景象,而是一处不知道是哪里的山林,十分漆黑,只有闪电划过时,才能在很短很短的时间内,打量一下这个地方。
好在她的夜间视力十分好,哪怕只能借着月光,她也看清了这儿大概的行事,看起来是整个车都翻了下来,死伤的人数应该并不多,因为她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挤满了人,起码三四十个,离“她”最近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儿子,和他的七个同学们。
“还有点儿良心。”高雨瞳腹诽了一句,因为他们五个男生围坐一圈,将三个女孩都保护在了中间,只是不知道是谁受了伤,温应伦的衣服上染了些血迹,即便这么大的雨,也没有冲刷掉,可见是之前就溅上去的。
一口气的时间,她也只能看到这么多了。高雨瞳把头抬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水,黑鸦王适时地跳了过来,叼了两张纸给她擦脸。高雨瞳谢过他,还顺便为自己刚刚的野蛮行径道了歉:“实在不好意思,直接就拔了你的毛。”黑鸦王如果是个人的话,现在估计正翻着白眼,他可没从高雨瞳的语气里感受到抱歉来,不过念及她丢了儿子,也就大鸦有大量,不跟她计较了。
“那我先回去了,那边不能少了我,”黑鸦王站到了窗边儿,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叹了口气,“达西让我代她向你问好,你有什么要传话的吗?”其实现在的沟通渠道这么多,这么方便快捷,魔女之间早就不用乌鸦传递信息了,可他临走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
恍惚间,高雨瞳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中,曾经的黑乌鸦也是这么站在床边儿,转过脑袋来询问自己,有没有要带的话。
高雨瞳笑了笑,摇摇头,道:“你回去路上多加小心,也代问她好,就可以了。”黑鸦王点了点头,展开翅膀,消失在了夜幕中。
得知温应伦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高雨瞳的心也算是从天灵感掉回了嗓子眼,她收拾好卧室后,冲了个热水澡,最后暖暖和和地躺回了床上。躺下后,高雨瞳从枕头下面拿出了她之前塞进去照片,很轻地摸了摸其中一张照片上,一个人的脸:“没事儿,我会找到他的,你放心好了。”
她的眼神几乎算得上是温柔,还杂夹着些许落寞。
第二天天刚亮,高雨瞳的手机便开始铃声大作,她几乎是在手机响起来的第一时间就迅速坐了起来,接通了电话:“您好,是有我儿子的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果然是公安局,说是已经找到了世故发生的地点,但是暂时不能确认生还的人数,让她心里有个准备,还说已经有人去营救了,让她到某个医院等待。
高雨瞳得知已经找到了地方,自然是松了口气,按照他们的办事效率,估摸着甚至还能赶上午饭,不过她还是洗了两个苹果放到保鲜袋里,想了想,又抓了几个荔枝放进去,最后一起扔到了包里。
接到电话一个小时之后,高雨瞳就到达了电话里要求的地址,果然看到大厅里又很多人都在等着,其中自然包括昨天一个劲儿说没事儿的那几名家长,她实在不愿意过多地交流,走到了最边上的位置,找了个空位坐着。
她身边儿坐着的是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爷爷,拄着拐杖,看起来是昨夜哭了一晚上,这会儿眼眶还是红的。她有些不忍心,拍了拍老大爷的肩膀:“没事儿,车不是已经找到了嘛,肯定没事儿的。”老大爷“嗯、嗯”了好几声,表示赞同。高雨瞳看他没有同人交流的欲望,也不再打扰人家,安静地坐在那里,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外面传来的声音。
直到高雨瞳等得肚子都“咕咕”叫了,第一辆救援的车辆才拉着警笛一路呼啸而来,立刻很多人蜂拥上去,看是不是自己的亲戚家人。高雨瞳并不着急,以温应伦的性格,如果第一辆车坐不下这许多人的话,就算他上去了,也会把位置让给别的人,特别是昨天看到,他还是很清醒的状态下,一定会是这个样子。
果然,第一辆车只拉回了五分之一的人,而且全部都是伤员,高雨瞳眼尖,发现了其中有一位是昨天自己看到的那三个女生里其中的一位,似乎是被划破了什么地方,血把裤子全都染红了,甚至需要被床直接推进急救室去。
陆陆续续,周围等候的人散了一多半,直到第四辆车,高雨瞳才看到温应伦和他最后两个男同学。她拎起包,想都没想,几大步冲了过去,扬手就甩了温应伦一个耳光。高雨瞳的速度太快了,连一边儿的医护人员都没拦住,温应伦捂着自己的脸。也是愣在了原地,随后立刻有两位女护士上来要拉开高雨瞳,她倒是很平静地退了几步,说到:“我没事儿,就是给这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一点儿教训。”
温应伦自知理亏,被扇了耳光也不敢多说什么,小步小步地蹭到高雨瞳面前,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妈,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你看你看,再气就要长皱纹了。”他跟高雨瞳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到底是要给自己个教训,还是真得被气得昏了头,温应伦还是能看出来的。现在,高雨瞳只是为了让他记住,才会这样做,只要及时哄一哄,认个错,后面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果然,高雨瞳被他这么一说,脸也绷不住笑了出来,她伸手捏了一下温应伦脏兮兮的脸:“死小孩,我是不可能长皱纹的,别瞎说!”
一边儿的护士催着温应伦赶紧去包扎伤口,让高雨瞳跟着一起,高雨瞳这才注意到,温应伦左臂外侧,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口子,看起来还不浅。
“被…什么划伤的?”医生大约是被病患们围了一早上,问起话来都有些疲乏,但还是撑着看了看温应伦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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