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非摇摇头，给陈漫漫夹一个素红油抄手：“漫漫，来吃一个这个。莲姨以前做的川菜特别好吃，现在不做了，也只有这道红油抄手还能吃到一点她以前做菜的味道了。”

陈漫漫咬开抄手，薄薄的皮里包的是冬菇、豆干、粉丝、南瓜混合的馅料，虽然是素食，但还是色香味俱全，一点点红油淋在上面，微微有一点辣，却不会盖过馅料的清淡。很好吃。

“所以你的四川胃是莲姨养出来的？”陈漫漫问道。

“是吧。”李文非点头，“她乡下是四川的，做的菜口味很重，外婆说过她很多次。后来她就自己暗地里悄悄煮辣的吃，我也跟着吃，吃着吃着口味就被她带偏了。”

陈漫漫笑道：“看不出莲姨还有这一面。”

李文非给陈漫漫夹菜，“我小时候她更好玩，跟老顽童似的，带着我去海里抓鱼做水煮鱼吃。后来外婆去世之后，她就收敛了，每天吃斋念佛……”

两人吃完饭，去给李文非外婆上香。

莲姨领着两人来到一个小房间，房内只有一个神台，台下一个蒲团，台上供奉着李文非外婆的几张照片，一张正面照，清清瘦瘦的老太太，微笑着面对镜头，富贵优雅；一张日常照，老太太穿着旧式旗袍，坐在花园里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还有一张是穿着旗袍的中年妇人领着一个打扮得跟仙女一样的小女孩，站在玫瑰花丛中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笑容。

“这是我妈。”李文非指着相片中的小女孩跟陈漫漫介绍。

陈漫漫仔细看了李文非外婆和母亲的长相，惊叹终于找到了李文非长得这么帅的证据了，这基因也太优秀了！

“外婆，妈！这是漫漫，我带她来给你们上柱香。”

说着，李文非接过莲姨准备好的香，用打火机点燃，递给陈漫漫三根，自己手拿三根。

“老太太，伯母，你们好，我是陈漫漫。”

两人一起对着相片鞠了三个躬，把香插到盛满香灰的小鼎炉里。

站在一旁的莲姨看着这一对俊男美女满脸欣慰，用手绢按按眼角。

小姐，小小姐，少爷终于长大了，知道带女朋友回来了，保佑他们快点生个小少爷吧……

……

二人走出大门，莲姨的孙子阿臻站在墙角等着。

“非哥！”阿臻向李文非招手，“你不是说如果我好好上学，就让我学自由搏击吗？”

“嗯，等你年考考到年级前十，我带你进公司。”李文非说道。

“好，一言为定！”小少年嘿嘿笑着，想到奶奶说的话，又转为一副恭敬的姿势，双手交握弯腰鞠躬大声喊道，“少爷慢走！漫漫小姐慢走！”

陈漫漫被少年调皮的样子逗笑了，“小臻，下次来姐姐家里玩啊。”

小少年眨眨眼，看看李文非不置可否的表情，笑嘻嘻地说，“好！”

两人步行慢慢走出小巷消食，路灯照在李文非高大的身影上拖出长长的黑影。陈漫漫停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他还真有贵公子范，笔直的身板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黑风衣，头发一丝不苟，平时无论见他吃饭、喝茶、待人接物都遵循着一套礼仪，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教养极好的气质。尽管世事蹉跎，仍然没有洗掉他内在的矜贵。

深秋了，夜风渐凉，陈漫漫刚感到有点凉意，走在前面的李文非已经回头朝她走来。

他脱下风衣披在陈漫漫肩上，双手搂着她，“怎么傻傻的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陈漫漫：“你。”

李文非笑了，“我就在你眼前，想我就来拉住我的手。”说着，向陈漫漫平摊伸出大手。

陈漫漫把手放在李文非的手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