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妙并不知道自己爹爹正在腹中“嫌弃”自己。今日是谢家下聘的日子,谢玘作为新郎官会随着仪仗前来,她作为待嫁之女不好前去相看。但还是忍不住早早地躲在前厅的屏风后面,趁着人多混乱,往厅中四处张望。
美人公子今儿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袍,金镶玉冠束发,通体贵气。秦妙有些心颤,那种浑身不真实的感觉又一次袭来,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居然与他订下亲事。想想以后自己将与他同榻同眠,共桌共食,秦妙的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欢欣鼓舞,嘴角的笑意更是越渐浓厚。
砰!
她的脑门被轻轻敲了一下,正心下恼怒,欲回头瞅瞅是哪个欠打的。
“郎哥哥!”秦妙惊讶地叫出声,好在前厅今日人多,除了秦朗没人听见她的惊呼声。
秦朗方才正好从后院到前厅,经过屏风处时,就瞧见有株步摇在一侧晃来晃去。一看,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机灵鬼么。
“怎么?没见过男人啊?”秦朗斜靠在一侧的圆柱上,一头越过众人去看站在厅中正与秦昱说话的谢玘。的确是生得不错,唇红齿白的。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秦妙许久未见秦朗了,上次见面还是在杭州城。她瞧着他有些瘦了,人也黑了,不过越发的精神了。她习惯性地撞了一下秦朗的手臂,笑着对他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
“哦~还有,上回你让人带得桑葚,可真是美味啊。”眼珠子圆溜溜地打着转,又不顾廉耻地蹭上去问了问:“嘿嘿,还有么?”
秦朗一怔,原以为她订了亲就不会与自己亲近了。虽说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可毕竟订了亲还是得避嫌吧。他有些纠结地凝视着秦妙,那人还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缠着自己,像个没事人似的。可…
他却是很愿意被她这么缠着。如果可以,缠着一辈子也是使得的…
轻轻叹了口气,收拾好心情准备回答她关于桑葚的事。秦朗却听到秦妙压着嗓子闷闷地笑,小手还辛苦地捂着嘴巴。
“啧啧啧…不就出去一个月办了样差事么,整得自个儿像个大人似的。”她又撞了他一下,一个没准备,竟然还被撞得挪开了脚。“怎么,装深沉啊!”
咳咳咳…这丫头都十四了吧,怎么还是这么…嘴巴不把门呢…什么叫他装深沉啊,本来就比她深沉啊!
秦朗无奈地摇摇头,隔着衣服把她推了远些,故作嫌弃地说道:“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看上你这个小不点的。浑身上下没个女孩儿样。”忽而又低下头,在她的耳畔低语:“还想吃桑葚啊…自个儿买去!”
秦妙从小和他玩笑惯了,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可这谢家下聘的日子,他居然说自己是个小不点。她很不甘心地瞅了瞅自己,从头到脚,丝丝缕缕都不曾放过。
嗯…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腿上,想起沈家姑娘的大长腿,好像自己的是短了一点。再往上看,目光稍稍掠过胸前的一抹,想起嫂嫂的那片波涛汹涌,好像是平庸了些。
嗨…她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当日美人公子在月满楼对自己那么视而不见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秦妙姑娘悠悠地飘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