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醒来之后的秦妙早已将昨晚的狼狈抛诸脑后,因为今儿是做新衣裳的日子。
“喲,今年的月胧纱手感可真好。”崔凤拉着秦妙一匹一匹地挑着看。
“老祖宗,你瞧这藕荷色的是不是特别衬我们阿暖?”
秦老太太顺着她的手看去,透着光的月胧纱如烟如雾,与自家孙女白皙晶莹的脸庞相得益彰,合不拢嘴地夸赞孙媳:“哎呀呀,凤儿的眼光就是刁。就用这个给阿暖做身罩衫。嗯…再给安暖做几身厚实的,回头到了平阳也好应付。”
秦妙翻看着桌上的布匹,东闻西闻,左看右看。这些布匹都是自家郎月阁售卖的,花色比往年多了几样,质量也算上乘。几番挑剔后她才满意地放下手中的布料,坐到老太太身边用茶。
“祖母,爹爹可来信了?我们几时出发?”
秦书人和秦昱在平阳的生意已经稳定下来,也购置了一处宅子,作为秦家在京城的别院。趁着天气舒适,闲不住的秦老太太打算带着秦妙出趟远门。一来是为了检验儿子在京里的安排,二是为了秦妙。
她看了一眼正低头喝茶的孙女,说道:“你爹说都安顿好了,我们只管去就好。回头我让人打点一下,最晚也不过十日以内。”
“真好!我都好久没去京城了…”上一回去平阳,还是秦妙十岁的时候,跟着祖母和父亲在京城待了整整一个月,认识了好些小姑娘,还有…
秦妙想了想,有些不自如地侧头,问老太太:“祖母,那…我们这次还去威远侯府么?”
崔凤抱着肚子坐在一边,扎扎实实地将小姑娘心里的盘算给瞧得一清二楚:“阿暖这是想嫁人了?”
“大嫂!”秦妙脸皮有些挂不住,细嫩的皮肤顿时爬上了一丝丝的红晕。
阿暖今年已十四,过完年到了三月十五即可行及笄之礼。秦老太太心里估摸着,也是时候去平阳看看了。
“怎么不去。你忘了,威远侯府里的谢老太太有多疼你?到了京城,当然要去看看。”秦老太太口中说的谢老太太正是她的手帕交,威远侯府的老太君。秦妙自然是记得的,每年生辰,这位京城里的老太太都会托人捎礼物给她。小的时候送些小玩意儿,什么布老虎啦,平安锁之类的。到大了些,谢老太太就开始给她送如意簪,并蒂手钏,总之一年比一年贵重。今年三月生辰,老太太干脆让人送了一整套珍珠头面,委实的大手笔。
虽然隔着千山万水,从她记事开始也就见过一次,可那位老奶奶的音容笑貌令她印象深刻。阿暖心里暗想,这次上京也得给谢奶奶准备点自己的心意才行。嗯…光给谢奶奶好像诚意不足…
接下来的日子,秦妙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没有穿着小厮的衣服去外面闲逛,也没有和院里的丫头撒欢胡闹,安安分分地拿着针线给远在京城的谢家人绣香囊。
说起秦妙的女红,自然比不上她满肚子的生意经,最多只能算马马虎虎。好在她是个懂变通之人,知道自己的手艺比不上家里的绣娘,干脆让绣娘把底子都打好,她只要将香囊上的图案绣上就足以。
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香囊总算可以缝上最后一针。秦妙朝着天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被自己举在半空中的金丝香囊,心里说不出的快慰,比清风铺多得了几分利润还得意。尤其是右手边的白马香囊,别出一格的花样子,再加上她自认为出彩的绣工,嘴上的笑怎么都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