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经地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馆陶慢慢笑了起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天经地义的。

说的不好听一点。这江山这皇位都是你父皇的。他想给谁就给谁？你没有置喙的权利。”

见刘荣的眼睛里充斥着恨。馆陶顿了顿，继续说道：“罢了，我也不想让你们父子反目成仇。当年的事情，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吧！

自打吕氏擅权，几乎杀光刘氏族人后，文帝也就是我父皇对于外戚便极为忌惮。

当年你父皇本来选定的太子妃是一清贵人家的闺女。可薄太皇太后。硬是要你父皇娶你母后，她的亲侄孙女。碍于孝道，你父皇当时答应娶了。

当时的薄氏一族，仗着宫中有太皇太后和你母后。作威作福捐官卖官，有的行为甚至比当年的吕氏一族还过分。你父皇容忍他们。不过是看在太皇太后面子，碍于孝道没有苛责罢了。”

刘荣眼中的恨意渐退，沉默了下来。

馆陶没管他，继续道：“娶了你母后，你父皇开门见山的对她说了，为了江山，他不可能让她有孩子，但他可以保证，以后不管哪个皇子登基，她都是唯一的太后。

你母后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可不过两月，她就怀了孕，是她自己催吐了避孕药。

当时你父皇登基不久，朝堂未稳，那时正是薄氏在朝堂的威望顶峰时期。本来落了你一劳永逸，可终究虎毒不食子，他没忍心。

于是你父皇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出身卑微的栗姬养了你。栗姬这些年也做得很好，待你如同亲子。

现在你父皇到了立储君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还是你这个嫡长子。可刚压下去的薄氏，决不能让他们再复起，所以你父皇让你母后做了这样的选择。

荣儿，你能明白你父皇的苦心和难处吗？”

馆陶心中很是来气，本来她觉得刘荣名义上是栗姬的儿子，只要死瞒秘密，立刘荣为太子，饶皇后一命也没什么妨碍。

可现在看来以这个女人的心机手段，让刘荣是她儿子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不过是早晚的事，到时候皇帝还要背负一个欺骗天下人的骂名。

还是她弟弟有先见之明，早早绝了后患，不过这女人能再她弟弟眼皮子底下告诉刘荣真相还不被发觉，还真是能人。

刘荣坐着沉默了许久，馆陶也在旁边陪了许久。

“姑母，侄儿告退。”

见刘荣就要走，馆陶最后说道：“荣儿，也许你现在还不理解你的父皇，也许你觉得你的母后很无辜，但是你要明白在其位谋其政，为了大汉江山，哪怕是皇帝的个人感情都要靠后，凡事有一丁点可能危害到江山，就要毫不留情的扼杀。

你父皇如此，你母后如此，姑母如此，你也当如此。

还有，你回去之后最好想想清楚，不然你父皇是不会立你为太子的，这样可就辜负了你母后的一片苦心。”

馆陶这句话是劝解也是警告，要是刘荣始终心怀恨意，那就是自掘坟墓，没有一个皇帝会立一个恨自己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