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我让你住口。”老人又给了他一耳光，他嘴角流血，老人手抖得更加厉害。

少年的人依旧说道：“这学问，糊纸匠人也做得，不过裱糊而已。”很多师兄弟上来拉住他，有的劝他，有的责备他，他都不听，他觉得自己是对的。

“你走，你走。我郑元善就当没有你这个逆徒。”老人声音颤抖，但声音出奇的大，学堂里一时有些安静。

他愣了一下，冷笑，道：“也罢，一群凡夫俗子而已。”说罢，挥手打掉自己的儒冠，扯掉衫袍，踢掉鞋子，以示绝不往来。

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看到了那个最惊采绝艳的二师兄，矗立在人群里，在看不到的角落里，朝他作揖。他愣了一下，但也没在意。却是没想到就是这位师兄与自己在二十余年悲苦生涯中往来通信十余次。

出门而去，一走便是二十余年，饱尝人间心酸，自己对当初的想法还是如此坚持吗？他这样问自己。

门外敲敲打打的锣鼓声把他的思绪拉回来，抬头一看，乌泱泱的人群，当先的是刘德，他认识，这体型也不会有别人。人群停了下来，就在他门口。

刘德牵着刘杰，挑着束脩，来到屋门前，一身麻衣，麻鞋，放下挑着束脩的扁担，单膝下跪，他想去扶起她，早已不是当初不食人间烟火，傲视众人的少年，但还是没有起身。刘德声音洪亮，道：“恳请夫子收犬子为徒。”说着，抱拳。

刘杰走进门，道：“请夫子收刘杰为徒。”说完一拜。

夫子起身，侧身，让出身后孔子牌位，弯腰轻轻一拜。刘杰随即双膝跪地，九叩首。夫子落座，刘杰紧接对夫子三叩首，随后赠送束脩：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

夫子端出一盆水，刘杰双手正反两面洗。夫子道：“愿你净手净心，今后学业中去杂存精，专心求学。”

刘杰低头道：“谨遵夫子教。”

“抬起头来。”，夫子声音从上边传来，刘杰依言抬头，正冠，朱砂眉心开智。接着便是老师向学生回礼。

夫子起身，从刘杰带来的束脩六物中，取了前五中，各取其一。

“伸出手。”刘杰依言抬手。

把芹菜放在刘杰手里，说：“希望你在学业上勤奋向上。”接着把莲子，红豆，红枣，桂圆，也依次放在刘杰手里，并且附带一句祝福或者勉励的话语。至此整个拜师的流程也就结束了。

单膝跪在外边的刘德麻溜起身，走了进来。拍着夫子的肩膀，说道夫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了。

夫子苦笑一声，道：“季清，字三甫，以后刘。。。。老爷就称呼我三甫吧。”

“哈哈哈，好说好说。”听到夫子本名，刘德愈发高兴。对着门外高声道：“今天来的父老乡亲都去刘府领一封赏钱，晚上流水宴席，大家吃个痛快。”

槐树下，杨家主人看着前边的欢闹情形，眯眼不语，一手把玩着核桃，一手捻着胡须。

“刘德啊刘德，算你走运，也算你倒霉。”说罢不再看那边，登上马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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