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契现在十分后悔坐在圣者这一桌。
他乖巧地坐在位置上,紧盯着眼前的碗筷,丝毫不敢抬头。不知是因为全员气场太强还是有摆臭脸的家伙在,气氛显得比较压抑,自他进来时森佑圣者和星河圣者对他打了招呼后,就无一人说话,与包间外其乐融融的气氛大相径庭。
(好尴尬啊……)
作为外人,他不知道这安静的场面究竟是寻常还是异常,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沉默,只得眼巴巴地瞅着陆续落座的圣者们和不断被端上桌的他叫不上名字的饭菜。
师父今天难得将头发梳得整齐柔顺,也难得没摆着一副臭脸。只不过,他却没有坐在白契身边。
白契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人。
(我记得,他好像是万刃圣者来着……?公孙物?)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契的视线,公孙物抬抬眼皮,将他那凌厉的目光移到白契脸上,硬生生将白契瞪得低下脑袋。
白契在心里哀嚎不断:“好可怕!”此时,森佑圣者恰好将茶壶端过来,给白契倒上一杯乌色茶水,顺势坐在了白契的左手边。
“谢…谢谢。”啊,得救了,吃饭的时候往左边靠行了吧?
“哎呀,真有礼貌,不用谢,这是北岭特产的乌木茶,要是喝不惯甜的我可以帮你换成普通的绿茶哦?”森佑圣者掩嘴笑道。
“嗯,嗯!不麻烦,我挺喜欢喝甜的东西的!”白契忙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本该令人感觉到温暖的笑容因为右边的阴冷视线而显得异常恐怖呢。
(我寻思我和万刃圣者也没仇啊,我们见过面吗?话说温德斯那家伙是耍我的吧,把我往座位上一按就跑到桌子对面的座位去了!不坐在我旁边怎么给我介绍人啊!)
白契捧着茶杯,委屈地抿着里面的甘甜茶水。
“嗯?”陌生的粗犷声音从白契的头顶传来“哟,真是罕见啊?原这家伙居然也来晚宴了?变的是谁啊?”
白契闻言,抬起头来,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捏住了双颊,使劲揉搓。
“唔哦,手感真不错,变的是小孩子吗?”
“呜…咕……放……”白契的脸颊被揉得生疼,想说话却没办法好好地说出来。
一旁的阳朔见状无奈地捏了两下鼻梁,皱着眉头开口道:“行了燕骁,那个不是原,是我的徒弟。”
“啊?”燕骁愣了一下,低头瞅瞅手中快被自己揉出口水的白契,尴尬地松开了手,“哎,对不起啊小兄弟,认错人了,这位置原本是原坐的,我就说我怎么没被骂……”
话是这么说,碍于在场的人的身份,尽管白契被揉得七荤八素,也不好再责备他什么,只好把自己的脑袋摆正,转身看着燕骁:“没事,就是您这手劲略大呀……”
(哦对,燕骁,极武圣者,手劲大是当然的,毕竟他可以直接捏碎我脑袋。)
白契猛然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过的关于极武圣者的描述,与眼前这个古铜色皮肤、肌肉发达、身着黑色背心和棕色斗篷的壮汉别无二致。据说这位圣者为人天真直爽,所以白契才敢打趣他。他“嘿嘿”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说起来,这个位置是谁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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