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活着?
再看看包裹在它身上的,是层层叠叠残破的三眼兔尸体。三十多只兔子在自知绝路之时,选择了挺身保护它们的领袖。
独活的“兔头”连悲鸣的力气都没有了,它抱着同伴的尸体发出无声的痛哭。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落下了一片红色的花瓣,随着重新吹拂的山岚,落在了“兔头”的身上。
沉浸于痛苦的它并没有发现,它的伤势开始缓慢地恢复。
春神忧伤地乘风而去,留下了祂对生命的敬意。
……
山林间轰动的一击引起了陆北辰的注意。
徐爷的昼鸣雀带来了战果:敌方第三组团灭;三眼兔除“兔头”外全军覆没;“兔头”得到春神的“乱花诀”;后勤组已到位,“兔头”和阵亡的三眼兔已送往后方。
陆北辰悄悄看了一眼在一旁喝着茶的徐爷。
“您是如何算到,春神会出手的?”陆北辰问道。
虽说他已接过指挥权,但徐爷先前的安排一切照旧,包括明知道会两败俱伤还硬送三眼兔大军去面对敌方的第三组人肉炸弹。
“龙神每一百年会被春神唤醒一次。叶家老太太不在此处,自然是龙神醒了。祂沉眠之处离叶家圣地不远,春神定然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徐爷抖开折扇,气定神闲地问道,“怎么?觉得我狠?”
陆北辰没有回答,这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它们面对的不过是十八组中的其中一组,而这十八组不过是敌方的其中一步棋而已。”
“它们确实很惨烈,但是不经历这一场,它们不会真正明白我们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敌人。”
“只有让它们痛了,恨了,才能在将来的道路上和我们不离不弃地走下去。”
“六年前,它们帮我们是情义。今后,它们与我们并肩是……”
陆北辰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徐爷的话。
“可是您这么做和制造人肉炸弹的敌方有什么区别?”
徐爷冷笑一声:“对,没区别。但这就是战争!”
“所谓和平,从来都是踏着鲜血和痛苦走出来的。敌人的,友军的,甚至是自己人的!”
“陆北辰,能笑到最后的种族才有资格繁衍后代!”
徐爷从椅子上站起身,摇着他的折扇离开了。他要去探望幸存的“兔头”,现在才是谈建交的最佳时期。
他若真想稳赢,让“兔头”带来的大军可就绝对不是这个数量了。如他所计算的那样,只有“兔头”活了下来。
在关乎种族存亡的战术布局中,“仁义”只是一个必须的面具。
“北辰呐。‘正义’,只存在于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中啊!”
……
仁义协会的总部设立在一个闭塞的小村庄。会长是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村子不大,人也不多,村民们只知道这个平时还会自己下地干活的老太太是个很有钱的慈善家。她养了很多孩子,每个都成长得很有出息的模样。
全村人都夸老太太心肠好,她出钱修学校、修路,但村子里可没人敢因此就跑到她那觊觎更多的钱财。
老太太刚来的那几年村里闹了蛊灾,有不少凶悍之人得病死了。老太太却不计前嫌,出资把那些以前算计过她的人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还请来了医生买来了药材,把大部分得病的人都治好了。
村里人感激涕零,都觉得这老太太是上天派来的活神仙。
孩子们都喊她“妈妈”,于是村里人也称呼她为“古月妈妈”。
据说昨天古月妈妈把孩子们送去旅行了,古月妈妈站在村子口挥了很久很久的手,直到人影早就看不见了,她还在那里看着,抹着眼泪。
可是就在今天,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竟然被人发现全身是血的倒在了自家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