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日,任远便被召进宫,由渊皇当众加以褒奖。他这件事处理得十分妥当,不仅解决了天川的灾荒,还把吞食民脂民膏的卢右一并揪了出来,众臣称道贺喜。
反观任渥,生母受到波及,他自己难免也惹上一些非议,此时此刻,只好站在不起眼的一隅,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风光无限的二弟。
等到散了,任远一个人走在廊坊里,直觉后面有人跟他,回头,才发现正是任开任景两个小子。
他们仍在窃窃私语,不敢上前,直到任远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并“恩?”了一声。
两个人这才鼓足勇气上去,拱手道:“二哥。”
任远冷冷地看着他们,道:“我还以为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来找我这个二哥了呢。”
任景有些怯怯,瞥任开一眼,硬着头皮道:“怎么会……”
任远目光依旧冰冷,连口吻也是疏离的,他道:“说说吧,梦生的事情。”
任景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想狡辩:“任梦生?……任梦生什么事情啊?”
任远怒极反笑:“怎么?还有人比你们两个更清楚吗?任景,你看清楚了,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绕什么圈子,不想等到我发火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任景只得轻轻说:“不就是任梦生掉水的事情么……我就知道他会向你告状的……”
任远道:“你承认了?”
“承认就承认呗……”任景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他不是没事吗……”
“你说没事就没事?!”任远忽然暴喝一声,将在场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他咬牙切齿,“倘若当时没人在旁边,倘若他再在水里待久一点,后果是怎么样还未可知!你做下此等错事,还敢说出这样的混账话!你以为他是谁?他是你四哥!平白无故还能拿给你们两个欺负了?任景,我平时总说你蠢,现在看来你不是蠢,分明是心思歹毒,害人成性!”
任远头一次朝他发那么大火,开口一长串把任景骂得狗血淋头,他愣了一会儿,随即委屈过头,胆子也壮了起来,带着哭腔说:“……你用得着这么凶吗?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吓吓他而已……你为了他,竟然这么来骂我……”
岂料任远不但没心软,反而怒气更甚,他一把提了任景衣领,道:“骂你?你听着,要是再敢做这种混账事,我不仅要骂你,我还要动手打你!今天我把话放到这里,如有下次,你就做好十天半个月不下床的准备吧!”他说完,将任景狠狠一推,推到任开怀里。
任开是焦急又担忧,便道:“二哥,六弟知道错了。快,阿景,给二哥认个错,说你下次不会了。”
任景却仍旧愣愣的,似还没有从方才的怒骂中醒悟过来。
任远也懒得等他开口,一挥袖子,大步流星地去了。
任远走了好一会儿,任景才回过神,泪水毫不值钱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他喃喃道:“父皇母亲尚且没这么教训我,他怎么能……”
任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如何相劝,只道:“别伤心了,哭成这样不怕被人看了去?走,带你去我母亲那儿,给你做松子百合稣。”
任景听罢,吸一下鼻子,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