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把任梦生往身后一拉,高声道:“一块破土,竟还想让我们拿一个皇子来换!天底下有这样滑稽的事情吗?你们盈国怎么回事,要什么不好,别人家的皇子也来眼红!”
他这样一吼,立刻使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那边的孔悦赶紧拱手道:“任远殿下误会,陛下的本意不是要拿梦生殿下交换,而是留梦生殿下在这儿做客……”
“做客?”任远横眉竖眼的,“做客也不行!我这个四弟性情柔软质朴,留他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父皇也不放心!对吧父皇?”
“……啊,不错。”
渊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后路都给他堵死了,还叫他答什么?
听到渊皇这么说,任梦生眼睛一亮,看向渊皇,感觉到任梦生的注视,渊皇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嘴。
任远哼了一声,继续说:“总之,要我四弟留在这儿,不可能!至于其他的办法,你们自己想吧!”说罢,不顾众人或诧异或为难的目光,拉了任梦生扬长而去了。
走出殿门那一刻,任远不由暗自感慨:十六岁就是好,任凭自己撒泼耍赖,别人也不好追究……至于剩下的烂摊子,就由他的老父皇自己去收拾吧,谁叫他打任梦生的主意来着!
任远拉着任梦生一直跑到后院,他气喘吁吁的,回头看任梦生,见任梦生低着脑袋,看起来十分低落,他便道:“父皇老糊涂了,你别想太多。”
等了半天,没听得回应,伸头去看他,才见任梦生眼眶湿润,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浓密的睫毛上沾染些许水气,看得人心疼不已。
任远心脏一抽,一时连呼吸都停滞了。
愣了一会儿,任远才局促地抿抿嘴,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任梦生终于从抬眼的时候,任远才如梦方醒,下意识站开了一步。
任梦生低着头,拿袖子擦着眼泪,看起来有些难为情和懊悔的样子。
也是,平时欺负他,最多见的就是他的隐忍抑或愤怒,再怎么着也没有把他弄哭,如今在任远面前落了泪,任梦生定在心里懊恼自己的没用了。
从母国过来的时候形单影只,老早就做好过苦日子的打算,遇事只管咬紧了牙,一身骨气怎么着也不能丢,否则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见到任梦生局促的样子,任远无尽温柔地笑了笑,道:“别伤心了,放心吧,有我在,谁都不能把你带走的。”
任梦生脑袋动了动,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第一次合谈无果而终,渊皇气恼不已,把自己二儿子叫进房里好生训斥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