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约会后,源就像他说的那样,赶在了天黑以前把幸子送回了家。在天黑前送女生回家,这是一种既礼貌又绅士的行为。
当然,仅限于朋友,或者交往不久的恋人之间。
让源真浩意外的是,左臣玄月居然在同时也把小茂送了回来,这就相当于是——两波人很默契的选在了同一个时间,就这么撞上了。
幸子和小茂用钥匙开门进了玄关,转身挥手向源和玄月告别。
“阿真,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源哥哥,我以后会更加喜欢你的!”
源不禁捂着嘴笑了一下,也挥手向她告别:“再见,小幸,再见……”
……
“你在水族馆玩得开心么。”
玄月跟行于启仁身后三步,这是规矩,不容僭越的规矩——就算是王妃、太子妃、皇后;都只能跟随在丈夫的三步以后。
启仁双手插兜,看也看她一眼,回答道:“那你倒是给我一个不开心的理由啊?”
别人问他,他却反问别人,这就是作为一个殿下的傲骨呢。他虽然做过两世的华夏人,可现如今却已经当了十七年的「启仁亲王」,十七年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了,改变他的饮食习惯,改变他的说话风格,甚至于改变他的思想。
启仁……早就把自己当成「启仁」了。因为在世人的眼中,他本就是启仁。
一个高高在上,不容半点侵犯的亲王。
而此时,玄月却丝毫不给亲王殿下面子,她发出一声鼻息,反嘲道:“在水族馆的时候,殿下的腿没软吧?”
“你说什么!?”
启仁转过身,死死的盯着她。
“我说,殿下你的腿没软……”她话未说完,便被启仁用力抓住了手腕。
那是一种警告,警告她注意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的言词。
然而玄月却反过来用眼睛盯向了他,并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压低着声音,嘲笑道:“同为「异世人」的殿下,你今年贵庚啊?就算您上辈子只是个三岁个娃娃,算上今生的十七年,也是一个快二十岁的人了吧?”
“左臣玄月!”启仁用力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再次予以警告。
然而他换来的却是她更加放肆的嘲笑:“一个二十岁的人,居然还这么幼稚,这么孩子气!你干脆滚回棺材里去躺着好了!那样最轻松,最不用动脑子!或者说——趁早结束你作为泰宫启仁的这一世,再去投一次胎!这一次最好不要再投生什么富贵人家,免得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还把家业也一同败光!你最好投生去远古时代,光着屁股去山里当猴子!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欧欧欧欧!来,跟我学,学一声猴子叫来听听?唉!真是可悲啊!你还是去山里捡果子过你的生活吧,不要再做亲王了!”
“你!你!”启仁眼睛瞪得都快鼓了出来,怒极反笑的,用手指着她:“左臣!左臣玄月!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有哪里说错了吗!殿下近来的所作所为,哪里还像一个殿下!你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把自己和那些恋爱中的傻瓜归于一类了!”她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啊!亏得还被人夸作过什么「天生英物」!什么「可亚乃父」!你这到底算什么,啊?请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算什么?恋爱白痴?你有闲工夫为何不去做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正事!坂本警视监老早就复了你的职,你却迟迟不去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殿下是真的不想再作为「源」继续下去了吗?真的想就这样回到东京去过安乐生活了吗?难道「源」的这个身份,就仅仅是用来泡妞,用来逗小孩子高兴的吗!啊!?你回答我啊你!!”
启仁怒火攻心,一涌暖流涌上了喉咙。启仁忽感口中一股甜意——
“噗!”他捂住嘴,竟喷出了一口血来。启仁脚下一软,有些站立不稳的,用手扶住了路边的电线杆。他发出几声沙哑的笑声,手却腰上摸索着什么——
像是在摸刀,也像在摸枪。
只见启仁亲王从腰间取出一柄金鞘短刀。他嘴角尚且淌着血,脚下尚且站不稳,却也要拔刀去砍死那个出言不逊的王八蛋——
就在他刚要拔刀的时候,玄月却飞身扑了过来,抓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拔刀,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殿下别吓臣啊!殿下你可得撑住啊殿下!是臣不好,臣不该气殿下!臣死罪,臣死罪啊!”
她虽然嘴上说着死罪,手却把启仁手中的短刀抓得死死的,不让他把刀从鞘里拔拔出来,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你个……”
“殿下莫要动怒!殿下,心平气和啊殿下!”
“我要杀了……”
“殿下你说什么?臣听不清啊殿下!”
就这么生拉活扯的,她硬是把启仁给拽上了出租车。
司机:“是去医院吗?”
玄月:“不不不不不!去XX公寓!”
司机:“可是这位客人嘴角在流血啊!”
玄月:“年轻人火气大,血气太旺,流点没事的。”
司机:“可是……”
玄月掏出警察证,说:“我是警察!叫你去哪就去哪,哪来这么多废话!”
司机:“是是是……”
……
玄月打开房门,抱着启仁的腰,把他拖进了客厅,放在了沙发上。接着,又才去关上了门。
“你个王八蛋!你有种的你……咳咳……你有种……咳咳……滚过来!”
玄月三步并作两步,又跑了回来,她捂住启仁的嘴不让他说话。至于启仁那把短刀,则早就被她给缴了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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