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凌和柳守臣二位一走,丞相李司一合计,瞬间觉得机会来了,于是赶紧叫心腹去请户部尚书时广。
时广是个擅长审时度势的主儿,这回见到李司的心腹小厮来自己府里之时就察觉可能有大事要发生,连忙将其请进内院,又抓了一把银钱给小厮,问他:“你不妨告诉我你家丞相大人的意思是想怎么做?我也好在他面前多表现表现你说是不是?”
那小厮既作为丞相心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他一环顾时广的内院,就发现此处竟有大乾坤!
都说这时广平时深居简出,穿的衣服也不见得有多华丽,甚至有时候可以看见他在穿几年前的衣服,大家都说时广大人是三朝以来最清廉的户部尚书,执掌将离财权,却分文不沾,只拿皇粮俸禄。
现在看到他内院的陈设,书架上赫然摆着青玉白菜、火玉麒麟等不下二三十件玉器,这时广是有多喜欢玉啊?
呸,这时广是多有钱啊?摆出来的都这么气派,没有摆出来的还不知道是怎么个珠光宝气价值连城呢。
“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说既然沈将军和柳大人都去了云林,就请时大人您做好他们都回不来的准备,至于接下来这离京该怎么发展,就要看您和我家主人的了。”
“这……丞相大人是从多久开始准备的?”
“时大人您放心,我家主人从咱们皇上继位的那天起就开始打算了,他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断袖皇帝统治将离的河山?”
小厮话锋一转,“莫不是时大人还没有做好名垂千古的准备?”
时广赶紧作揖:“下官不敢不敢!回去还请您在丞相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啊,我时广愿誓死追随丞相大人!”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复命。时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给我好处的。”说着便仰天大笑出门去。
一点儿没有身为反派的自觉,不知道做反派的需要低调的吗?
星浮躲在房梁上,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待那小厮一走,他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皇宫。
飞天境里早已不复以前的静谧,珠儿此时正指挥一群太监一个接一个地沿着她画在地上的路径爬行。
珠儿朝他们抱怨道:“你们都快些快些,爬这么慢看得珠儿都已经犯困了……”
一个胆大的小太监小声嘀咕:“我的小祖宗,咱家头上可是顶着花瓶的,保不准把花瓶摔了,我们的小命都不够赔的......”
“珠儿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哦!你能不能大声一点?”珠儿觉得这小太监好像有点儿意思,那就捉弄一下他吧。
言公公在一旁欲言又止,“欲言”的是:小姑奶奶像你这般刁蛮的在这宫里怎么活得过一天?
不过转念想到顾宸钧就一个光棍儿皇帝,无父无母,又没有娶妻纳妾,偌大的皇宫就只是一些侍奉的宫女太监,顾宸钧又对珠儿有求必应,也没谁可以治得住她,在“又止”之前还不忘叹口气。
小太监刚想再大着胆子说一遍,那个“没谁”就回来了。
星浮一走进飞天境脸色就变了变,因为她看到旁边某个小丫头正在自认无声无息地爬过来自己这边。
“哈!抓住你了,星浮哥哥我抓住你了!你到底去哪儿了啊?这么大半天都不陪珠儿。”珠儿又一次成了星浮的腿部挂件。
星浮还没说话呢,顾宸钧就从一堆折子里抬头,让星浮一惊:“星浮,你回来了,打听得怎么样?”
言公公一听这是要谈正事了,就赶紧让地上爬得一地的小的们赶紧起身告退。
临走出大门时,还趁着珠儿不注意,一把把珠儿拎了出去,珠儿哇哇大叫:言公公你快放下珠儿,你怎么这么大力气,珠儿都被你提到空中飞起来了......
真是吵闹不堪。可是顾宸钧偏还像老父亲看女儿一样慈祥地看着珠儿被拎走。
“参见皇上!果然不出皇上所料,时广大人和李司丞相怕是就要行动了。”
“他们有没有透露别的?”
“对了,我听到丞相的小厮和时大人商议时说了一句,让时大人做好……做好沈将军和柳大人都回不来的准备。”
“还以为他们会多给我一点时间,看来这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啊。阿凌他能识得破他们的计谋吗?”
又话锋一转,手握成拳,猛的捶到桌案上,“竟然敢对阿凌下手,当真不把朕看在眼里!”
“皇上息怒,星浮觉得现在还不是担心上将军的时候,毕竟以上将军的武功放眼天下也找不出来几个对手。再说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齐渊和京柿霜,此行结海楼的人也会在他们身边帮衬。”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朕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皇上担心的是……”
“他们中要是出现了他的人呢?”
其实前些日子顾宸钧便觉得蹊跷,为何这云林水患爆发的时间和沈越凌班师回朝隔得如此相近,为什么沈野会无端出现在白鹭洲,又为什么巫族的人在此时出现,一连串的巧合连在一起反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饶是如此,顾宸钧还是答应让沈越凌陪着下了柳州——或者说,把他推入了这场游戏。
“皇上你是怀疑……”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趁着他们现在可能还未来得及封锁皇宫的消息,你快些飞鸽传书给阿凌,告诉他小心身边人。再晚一点,朕怕是这最后的书信也会被人拦下的。”
“是!”星浮刚准备离开,顾宸钧又一抬手:“飞龙卫清理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