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浓，二人仍在御花园内攀谈。

“不知父皇过世后，沈野沈将军去了哪里？”

“这……我也没有听阿凌说过。只知道阿凌生辰前些时日，他托人给我送来了兰生。”

“有意思，这沈将军，为何不直接送给自己儿子？反倒要经由小宸的手。”

顾宸钧听到这里，也禁不住笑出了声：“这位沈将军，可当真有趣儿得紧。我记得幼时和阿凌拜师齐渊的时候，沈野将军可是给我留下了好多不可磨灭的印象。”

“哦？听闻众人都说沈野将军是一个豪情放浪形骸之外，想法畅游九天之外的人。当真是个妙人。”

顾宸業接着有些自嘲道：“可惜他并不怎么待见我。”

“皇兄什么时候有空也应该趁阿凌还在京中的时日，与阿凌会见会见，他可是得了沈野将军的亲传的。这父子俩的性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前些时日，我在白鹭洲会见两个江湖朋友之时，有幸见到了沈野将军。”

“他可还安好？”

“甚好甚好。那日我在酒楼听到人群喧嚷，派人下去查探之后发现是沈野将军在聚众品酒。好几十坛子的酒，是酿酒师父同一批酿出来的，我听说是兰生？”

“既然是同一批兰生，又如何品评？”

“说来也奇怪，沈野将军宣称不同地区产的双生花香味不同，有的浓厚有的清香，再加上不同酒坛的泥质、烧制温度不同，会导致兰生口感不一样，也不知是否如他所言。”

“哦？想来是他在给阿凌选最好的生辰贺礼吧，这么苛刻的比法，世上能想的出来的，也只有沈野将军此等好父亲了。回头我会把这事告诉阿凌，他应该会高兴的。”

顾宸業发现只要顾宸钧一提到沈越凌，脸上就会绽放出笑意。也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注意到，不过顾宸業可不会这么好心地提点他。

顾宸業刚打算开口，就察觉到一道暗影，在他二人周围闪的飞快，带得地上新落的枯叶“沙沙”作响。

“是谁？如此藏头藏尾？”顾宸業朗声喝道。

顾宸钧则是打了一个止住的手势，对顾宸業笑道：“这可不是说曹操曹操到？”

然后又朝着那暗影道：“阿凌快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暗影果然应声而停，随后又像个旋转的陀螺一样，颀长的身躯和手里雪白的剑鞘一样不停转动着，掀起黑色的衣摆和套在其上的红色披风，以及漆黑如瀑的发丝，红色的发带随着主人的旋转而更加飘逸灵动。

最后暗影停在了顾宸钧近旁，如琢如磨的白玉脸庞贴近顾宸钧的脸，压低声音道：“小宸怎知是我？”

“好一个风流恣意，意气风发少年郎！”顾宸業心下震惊，当年离京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小子能出落得如此倜傥？

然后只见沈越凌瞥了顾宸業一眼，挑眉道：“原来你也在啊？”

“你……”

顾宸業正想发作，却被顾宸钧打断：“皇兄可还认得将离现在这位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