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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的包房里,华宇琪和公孙霖嘉相对而坐。
“长姐气色似乎比之前好多了”华宇琪笑道。
公孙霖嘉笑而不语。
自那日公孙霖嘉在许家给了面子,同许继飞的关系竟然真的渐渐有了改善。而且据说红杏楼那位头牌被人赎身不知去向,许继飞不再出入青楼,几乎每日都会回来用晚膳,也不再夜不归宿了。
“看到你的笑容我就放心多了!”华宇琪如释重负。
“还要谢谢瑶州你的帮忙”公孙霖嘉一边品了口茶,一边说道。
公孙霖嘉其实始终隐约觉得许继飞跟她之间到底是有什么误会或者心结,因为直觉告诉她,从他们成婚那天起,似乎许继飞就背负了某些无形的枷锁。他或许本不该是她看到的那样。
华宇琪看到长姐过得如此不快,自然一直很想帮她,便让齐三郎那个包打听去探探许继飞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后来又顺藤摸瓜亲自去会了会那位让许继飞沉迷的红杏楼头牌。
许继飞在许家排行老三,本也是满腹经纶一表人才,可惜他生在一个武将世家。
祖父许岩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悍将,当年在原关一役,以三十万兵力重创来犯的芷羽国五十万大军,并令其国主签下一百年互不侵犯的契约,拜封正一品镇国候之位。父亲许昭杰自幼行伍出身,立下赫赫战功,拜封从一品镇国将军之位。叔父许昭仁常年镇守边关,威名远扬,被封为正二品镇南大将军。大哥许继鑫是从三品皇城近卫军副都统,二哥许继瑜是从三品皇都守卫军枪矛营首领,就连堂弟许继良也随父在外戍边多年,得了个从四品骠骑校尉的称号。
相比之下,许继飞这个辛辛苦苦考来的从五品文散官就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了。
许继飞从小就喜爱读书,被逼着也只是学了点皮毛的拳脚功夫,压根儿不是从军的料,所以自幼在家中都被视作异类。
还偏偏好死不死的娶了圣上的掌上明珠玉淑大公主,白白得了个永安侯的正三品爵位,那在一个武将世家就更是抬不起头了。亲哥和堂兄弟都取笑他靠女人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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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三郎说,许继飞不胜酒力,那日与他单独饮酒故意多灌了些,他说大公主自是好到无可挑剔,是自己觉得配不上她。再加上大公主大概不善言辞,对他的态度有时可能有些生硬,就更是误以为大公主看不上他了。而他跟媛歌只是知音,他懂媛歌的琴音,媛歌也愿意听他的倾诉,况且他很清楚自己已有家室,所以两人之间从无半点越矩之举。
齐三郎觉得这毕竟是大公主的家事,自己不便过多打听,所以便禀明了华宇琪,看他是否亲自去见见红杏楼头牌,华宇琪为了长姐当然什么都愿意做的。
许继飞跟公主的关系没有进展,他有些苦恼就跟狐朋狗友喝喝小酒解忧,有一次回去晚了,公主似乎很是反感;后来为了不影响公主休息,回去晚了就去其他房间睡,没想到公主对自己更冷淡了;自己害怕公主,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就分房睡了,进而关系变得更糟……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怎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每次被家人朋友问及为何成婚近三年都没有生得一儿半女,他都感到无奈和茫然。要说公主脾气不好吧,其实也不是,只是自己不知该如何与她交流。他感觉公主虽然离他如此近,却远得根本够不着。
对于一个“窝囊废”来说,娶了如此身份高贵形象气质俱佳的妻子,或许根本就是灾难,许继飞始终觉得自己就是许家的一个笑话。
华宇琪把调查到的消息送给了公孙霖嘉,她知道这一切以后很是心酸,因为那所谓的面子,差点葬送掉自己的婚姻。当然也很庆幸,因为没想到许继飞对于两人的关系也有着跟自己相似的苦恼与困惑。于是暗自下决心要做点什么改善一下关系,所以才有了许家那一出——那是她走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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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华宇琪得意地说道,“长姐亲自来见我,怕是有什么事吧?”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见瑶州你了?!”公孙霖嘉看到他那故作不正经的神态,觉得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