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一年前阿史那静云也曾为查治牛疫向自己建言献策,宇文邕在别无它法可寻的情况下,只得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心里实在对由突厥出面帮朝廷向敌对的北齐购买粮令未抱多大指望。
结果一个月后,阿史那静云居然真地拿了一封木杆可汗的回信来给他看。尽管突厥人狮子大张口,开出了比平时高一倍的价钱才肯答应从北齐购买粮食(实际上是强索),经突厥境内运往关中供北周赈灾应急,但经宇文邕原先的估算,仍然要比从巴蜀调粮的代价要低得多,也更具可行性。
宇文邕大喜之下遂问起阿史那静云是用了什么样的说辞说服木杆可汗答应下此事的,在旁随待的何泉不顾阿史那静云的阻拦,代她答道:“陛下有所不知,娘娘是剪下了一绺头发,连同亲笔书信一同命人送往都斤山的。大可汗多半是出于对娘娘的牵挂,才应承下这件事的。”
宇文邕听了这话,心中感念不已,当晚便留宿在了锦云宫......
待到第二年,即北周天和五年的五月,阿史那静云为宇文邕生下一女。为了表达对阿史那静云的感激之情,在皇女诞生之日,宇文邕征得宇文护的同意,传诏大赦天下,并在长安宫宴会群臣,以示庆贺。
宫宴之上其乐融融,在欢快的歌舞声中,王公大臣们纷纷举杯向宇文邕敬酒,颂扬之声不绝于耳。
宇文护笑眯眯地坐在群臣班首,心情愉快地欣赏着歌舞表演:今年开春以来关中诸州大多风调雨顺,瞧情形夏秋的收成一定不错,在接连渡过两个灾年之后,总算是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蓦地,身后一阵窃窃议论之声顺风飘入了他的耳中。
“哎,你听出来没有,乐工们弹奏的这支曲子我听说可是娘娘亲自谱的曲哪。”
“嗯,早听人讲,娘娘虽生长于漠北苦寒之地,但自幼饱读诗书,更兼精擅音律,所以圣上才对她敬爱有加啊。”
“照此势头,只怕过不了多少时日,娘娘就会为圣上再添一个鳞儿,到时咱们便又能聆听到娘娘谱的新曲了。”
“新曲有没有倒没什么,圣上如今尚未册立太子,要是娘娘真的生了个儿子,那还不得立马立为太子啊,到时候咱们就不只是进宫来喝上一樽喜酒喽。”
宇文护侧耳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了,禁不住回头瞄了一眼。两位正在交头接耳的大臣被他目光中的寒意所摄,吓得立马闭上了嘴。
待酒宴散罢,宇文护回到中外府,仍觉心里不甚爽利,便命人叫来亲信谋士尹公正,当面询问道:“依你之见,日后圣上会不会立皇后所生之子为嗣?”
尹公正一向最为擅长的便是揣摩宇文护的心思,听他这一问,已经对他心中忧虑之事猜到了七八分,遂顺着他的心意答道:“明公何须为子虚乌有之事劳心费神?下官现有一策,可保明公永无此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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