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佳联好出续联难【一】
众人听完圣旨都为陶润的升赏震撼住,一口气连升三级官职,从正七品县令一跃成为从五品的直隶州知州,可谓是深得帝心啊,陶润自己也有点儿晕,解淳以前说过连升三级的预言,他也做过这种美梦,没想到今天好梦成真,这巨大的喜悦,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呆愣了好久之后,才惊醒过来上前接旨谢恩。
接着便是解老爷子被赐名为福,他的六个儿子分别被赐名为仁、义、礼、智、信、廉,着令户部为他们改写皇册改为正名;解淳从**谷中带出农家三宝种子,造福大明子民,立功殊著,特封为祥瑞伯,以彰显他为大明江山立下的大功;解氏仁义礼智信五兄弟推广农家三宝种植期间,均以正品文官的待遇,行走于各府县,并赐以薪俸,各府县不得怠慢和刁难,有违令者处以重惩。
听到皇上只封自己为四等伯爵,解淳心内有些不悦,这说明弘治皇帝很看重他,虽然别人认为他已经简在帝心,将来的仕途必会前程无量;解淳却希望皇帝封赏高等爵位,以此表明弘治皇帝并没有把他放在眼内,他就准备在大明朝廷混吃蹭喝逍遥快活,这样自己就不能参加春闱考试,也不用在大明朝廷中担任官职,这才符合知天命大画师心目中的悠闲生活。
可惜事与愿违,弘治皇帝看来很看重他的才学,现在只封赏解淳四等爵位,是希望他参加春闱科考,成为进士后再为官员,想必是对解淳报以极大的期望,在外人眼中是对解淳极大地恩宠有加,却是解淳最不想见到的封赏。
钦差太监宣旨完毕,解淳按惯例奉上银票,作为宣旨太监的跑腿钱,谁知道那太监却是死活不收,并且开口解释其中的缘由:‘‘圣上得知祥瑞伯府上贫寒,在咱家出宫时,圣上特吩咐咱家不得收取解家一分一文,若爵爷强要给咱家银票,恐怕咱家离死不远矣。祥瑞伯若不嫌弃咱家是个残疾人,可为咱家父母双亲画两幅画像,以供咱家时常拜祭。’’
解淳当然不加推辞,这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就当这两幅画像当做宣旨太监的跑腿钱,他便在太监的口述中逐渐完成画像,众人看到画像上的一对中年男女,均是一身农人打扮,看样子比这个太监还要年轻些,眉眼间和太监的容貌有些相似,看来是太监离家时,留存在他心目中的父母形象;那太监目视画像中的男女,禁不住泪如雨下,最后止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很久之后他才勉强止住哭泣,极小心得将画像收起绑好,交给身后的小太监保管好。
宣旨太监脸带微笑对解淳表达谢意:‘‘咱家在此多谢祥瑞伯爷出手相助,让咱家几十年后,又看到父母双亲当时的容颜,也多谢伯爵不嫌弃咱家是个残缺之人,为咱家留此墨宝,他日若有机会,咱家必重谢祥瑞爵爷。哦,忘了向爵爷介绍我的姓名,咱家叫做刘瑾,陕西兴平县人氏,原姓谈,是进宫后从了义父的姓,才改名叫刘瑾,现在宫中担任御前太监,若日后解爵爷进京,可上门一叙。’’
解淳微微一愕,禁不住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他在后世精修古文化知识,对于正德朝虎自然也是知晓一二,只是没想到被人称呼为奸诈无比残暴凶狠的刘瑾,竟然是如此一个对父母孝敬的人,当下也拱手施礼与刘瑾道别,并亲自送出村外。
望着刘瑾远去的身影,王鏊郑重地向解淳告诫道:‘‘子厚,你不要看此人有几分孝心,就与他结交来往,这等阉宦小人,一贯笑里藏刀,又是阴狠无比,子厚以后还是慎重为好。’’解淳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躬身应诺。
第二天牟斌也带人返回京城,只留下叶成带人保护王鏊的安全,他和刘谨一样也没回延安府,而是从宜川县渡过黄河,从山西吉县北上京城,解淳很好奇牟斌怎么不和刘瑾一块返回京师?叶成撇撇嘴巴,不屑地睟了一声:‘‘也只有子厚仁厚和善,不怕别人非议和轻视,这等残缺之人,谁与他一块行路,无端地惹些腥臊之气。’’解淳望望叶成和王鏊,在心中暗自嘀咕:‘看来争斗无处不在啊,人啊,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王鏊代表解淳去宜川县衙向陶润求亲,很快纳聘之礼完成,只差迎娶过门,解淳和陶宛现在已经成了明朝的正式夫妻,对于此桩婚事陶润十分高兴,在县城酒楼内大摆宴席款待王鏊叶成,连还未回延安府城的程泯也被邀请在场,解淳义不容辞自然也在场,端着茶杯陪伴着四人聊天叙谈。
菜过五味,酒至半醺,程泯突然向解淳发问:‘‘子厚,你在西安府出得‘绝对’,可难坏我家老妻,使得她日思夜想,总不得佳联相对,以致茶饭不思,人也极为消瘦,不知子厚可有下联否?讲与我捎带回府城,以解老妻日夜思谋下联之苦。’’
解淳猛然听闻此事,自然不解其故,他惊讶地反问程泯:‘‘知府大人,你所说的‘绝对’是何上联?我没有见过知府夫人啊?贵夫人又从何处得到过我的‘绝对’上联?大人可否与我细细讲来?’’
程泯也有些酒意上头,微笑着对解淳问道:‘‘子厚,你可在西安府城中结识到一位叫做杨风的小姑娘?她就是我家夫人的亲侄女,她来信中记下你所出的三个对联的上联,看来是想向她的姑姑求取下联。老妻苦思几昼夜,勉强续上前两联,独有‘寂寞寒窗寡’一联,她苦思多日也不能续上,终日茶饭不思,我多番劝说也不见有效,泯见老妻日益憔悴不堪,才不得不向子厚求援。’’
解淳这才知晓此事的缘由,面对程泯询问的目光,不禁苦笑着回应:‘‘不瞒知府大人,此联我也是苦思许久,终不得一满意的答案,才让令妻侄女挂出来征求下联,虽然有下联却没有最般配的下联。’’
程泯一向执迷与民政实务,当然制艺文章也极为了得,却对于诗词歌赋和对联不是极感兴趣,听到解淳如此回答,不仅惊奇的问道:‘‘子厚出的上联,连你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下联吗?如此下去怎么得了?老妻痴迷于对出下联,以致茶饭不思,长久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呀?’’
解淳脸色微显尴尬之色,他一时手贱故弄玄虚,在第三联中去掉几个字后,连他现在都没有合适的下联,看到程泯如此着急,看来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不错,便思索一阵后,又沉默一下才说道:‘‘程公实在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竟连累贵夫人茶饭不思。我这里有两个下联,虽然不是极般配,你带回去告知令夫人,略解她日夜思虑之苦。一句是‘惆怅忧怀情’,另一句是‘客居寒窗寂’,虽然不如上联那么好,也勉强算对得工整。’’
一旁的王鏊也摇头叹息:‘'前联最绝的是那个‘寡’字,子厚所出的上联极为精妙,但对出的两个下联却略微逊色,两句下联中我感觉后一句更佳,可惜的是与上联重复了两个字,便略有些不足之处,但也算是很好的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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