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做大明朝廷的官兵合算,又有军饷明面拿,又能克扣军粮军饷,吃军士的空饷,还能贩运私盐赚大钱,何等的逍遥自在啊。’’李四这是在侧面提醒王大海,他所犯下的罪过可不小,别想着靠坦白认罪,便能得到朝廷的赦免饶恕。
王大海自然知道此事的轻重,就咬亚切齿向李四发出承诺:‘‘好,李兄弟你我联手,若能将此事周旋过去,自然就此万事大吉。若不能糊弄过去,就立即动手起兵反叛。想他一个小小文人士子,又能带来多少护卫,别到时候吓得威名赫赫的祥瑞伯爵尿裤子,反正你我的家眷都在此处,大不了一走了之,到大海中捞个富贵荣华。’’
李四见激起王大海的斗志,就下去召集心腹亲卫,集中在千户所府中,等待解淳一行人来到后,根据他们的表现再做决断,不到万不得已之际,谁也不愿意去做海盗匪寇,李四和王大海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带领着心腹亲卫们,反出大明国界落草为寇。
不等王大海和李四走出千户所前去迎接,第二天中午,解淳等人已经来到烟台千户所,王大海闻讯后,带领手下百户等军官前去迎接,等他看清楚解淳年轻的面目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地。
这位名震天下的祥瑞伯爵,看样子才不过二十岁左右,就算是再怎么聪明颖慧,没有治理政务的经验,应该极好糊弄过去,造反出海为匪寇的事情,还是以后再商议吧。
王大海用眼光向李四示意,立刻撤去府中的亲卫,免得解淳等人产生疑心,李四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现在自己人手单薄,若是恣意妄行,以王大海的卑鄙性情,敢斩杀自己以及诸人的头颅,向解淳等人请功领赏。
李四无奈之下,只好接受王大海的命令,心不甘情不愿,匆匆前去解散设伏的众亲卫,亲卫中的两个魁梧大汉,向李四投去质疑的目光,本来想要诉说什么,但被李四挥手制止住了。
众亲卫白白劳累一场,王大海又因为事态危急,没有发下酒肉赏赐,让这些一向娇惯的亲卫们怨声四起,嘴中骂骂咧咧,三五成群的离开千户所府邸。
这么多人离开千户所,又慢慢的混入千户所士兵队伍中,这种异于寻常的情况,敏感的被久在皇宫内院当侍卫的胡杰发觉,那五十名装作解淳家丁的大内侍卫,也都是久经战场的精锐之师,又在皇宫当值,当中不乏有锦衣卫的好手。
他们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同寻常,都一个个警觉起来,有两个是锦衣卫出身的大内高手,更是不用上司安排,在混乱之中脱去家丁服饰,扮作过路人,向看热闹的军户们,打听那些人的底细。
军户们对于平时欺压他们的千户官亲卫,没有任何好感,口中带着怒骂声,把亲卫的来历一一说明,两人听说是千户和百户的亲卫时,立刻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当即向同伴们发出警示暗号,两个人则混在人群中继续打探消息。
解珍等人也在不久后,相继接到胡杰传来的警示暗号,一个个戒备起来,王大海和李四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撤退和疏散众亲卫的举动,倒是招引来大内侍卫的警觉,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解淳习练太极拳法已经十几年,又已练出内气,比起解珍等人的武功只强不弱,自然察觉出众侍卫和解珍等人的异常,他心中虽然惊疑不定,面色却不露一丝异常,装作一副少年无知的模样,和王大海及李四等人周旋。
一会儿询问当地的生活过得如何?一会儿查询千户所的士兵具体人数,和军户们平时可能吃饱喝足,告诫王大海要爱惜麾下军户,要让军户们感恩朝廷和圣上的恩典,自己以后还要编练海军,为大明朝廷扬威海域之上。
解淳完全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官场新手表现,说得也大多是些官场套话,此举更使得王大海等人的戒备顿消,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奉承着解淳,心中却对解淳没有了丝毫戒备,甚至心生轻视鄙夷之色。
当解淳听到附近沿海之上,还有匪寇作乱,时常出来抢劫,而千户所的将士伤亡惨重之时,一脸的惊惧之色予以颜表,说话都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就像个文弱读书人,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不住口的询问海寇们如何残忍好杀,如何上岸奸淫掳掠,脸色也跟随着王大海等人的讲述,变得更加苍白如纸,这些都招来王大海等人的一致鄙视看轻。
解珍在一旁好像实在看不下去,适时地提醒解淳:‘‘大人,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等一路劳累一场,兄弟们也该吃些东西填饱肚子,还是先驻扎下来,事情等到以后,再仔细商议吧。’’
解淳还故作有些不满的神色,低声询问解珍要不要返回登州府城,这里看起来有些不安全等言语,好在解珍好像极了解解淳的性格,又低声劝解了几句,才勉强使解淳镇定下来,说话不再磕磕趴趴。
解珍又在他耳边低声劝说:‘‘大人,登州到烟台千户所来回一趟,可有几百里路,想回去也要让弟兄们休息几天,他们的身体实在吃不消,再说眼看天色将黑透,若是在中途宿营时,遭到匪寇的突然袭击,还不如留在烟台千户所休整。再说大人也要巡查烟台千户所的军务,怎能刚刚一到千户所,就立刻返回登州的道理。’’
听到今晚是无论如何不能反回登州府了,解淳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神色之间有些极不高兴,但也没有斥责解珍,好像对解珍极为重视和信任,听到后面才有所振作起来,似乎想到自己的责任和具体来意。
解淳还向王大海下达命令,明天自己要查询千户所全部士兵的资料,和当场巡察千户所将士军演,查看是否军中存有吃空饷的情况,将来还要向圣上禀报等等。
直气得王大海恨不得把解珍掐死,巡察使大人都要返回登州了,你他妈一个家将多插什么话呀?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忘了打点一下解淳的家将,自古‘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自己怎么都遗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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