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没现身,但他用行动回答了屋里的人。
一支冷箭透窗而来,直奔将军的面门。
将军微微一抬手,以银枪格挡,箭身撞在枪杆上,力道虽没减去多少,却改变了方向,嘡地一声订在了梁柱上。
这就算是两人的第一次过招了。
将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有点功夫,但不够。”他评价道。
屋外,闫寸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还有心情评价对手啊?”闫寸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
这话自然是跟吴关学的。
“你?”将军眯着眼睛道:“刚才的不是你。”
闫寸信步上了二楼,出现在将军面前,“刚才那人已经走了。”
“走了?”
“活着把你们的秘密送出去,比留下来跟你拼个你死我活更划算吧?所以我让他赶紧走,况且我那位朋友很不喜欢说话,谈判之事若交给他,我怕两位急死。”
对方还想说话,闫寸指了指他手中的兵器,道:“我认得这杆枪。”
“不,”闫寸又摇了摇头,“确切来说,我听说过这杆枪,因此刚一瞧见就认出来了。
这是秦王当然了,如今是圣上秦王当年打江山时,手下有一元猛将罗成,在洛水之战中糟了算计,城破被俘,遭刘黑闼杀害。
罗成是您什么人?看年纪,再加上将军这个称呼,您是其父罗艺吧?不,应该是李艺,太上皇赐了您李姓。”
对面的人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闫寸继续道:“圣上登基后,拜您为开府仪同三司,实封一千二百户,贵不可言”
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冷笑,“是啊,他确封了我个看似威风的官儿,可这官儿是我用手中兵权换来的,他可曾信过我?”
“换?李将军可太将自己当个人物了,您手中的兵权难道不是圣上给的?何来换这一说?不仅如此,您一个外将,不听召见随意进京,这已是反罪,而窝藏您的鲁王亦将连坐”
“事已至此,不必废话,”李艺抖了个枪花,“我这就取你性命。”
“您确定?”闫寸道。
李艺手中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已经飞向闫寸胸口,闫寸没有兵器,无法与之正面交锋,只能格挡而已。
“鲁王怎么看?”闫寸大声问道:“您也要杀我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无妨?”
暗格中的鲁王终于坐不住了,他将暗门打开了一道小缝,大声道:“莫打了,你们先停手,李将军,此人杀不得啊。”
李艺自然也回过了味儿来,终于愤恨地收了银枪。
闫寸满意地点点头,“我来告诉二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若明日午时之前我和卢倾月不能完好地离开,就会有人将这里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圣上。
明说,即便您在圣上身边放了眼线,我们也不在意,看看您的眼线会不会临阵倒戈,再看看圣上对谋逆之事是何态度,我若没记错,二位可是圣上登基后首例谋逆之人,任何小动作在圣上的雷霆之怒面前都不值一提。”
鲁王擦着头上的冷汗道:“放你们离开,你们就保证不讲此时说出去吗?我可不信。”
闫寸摆摆手,“鲁王莫急,我还没说完条件。”
“你还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只看您怎么选了。”闫寸道。
“这是何意?”
“窝藏逆贼,督军不利,这两条罪状孰重孰轻,不难选吧?”
鲁王看向李艺。
两人的眼神一碰李艺就明白了,鲁王这是要壮士断腕了。
李艺立即给出了一个方案,以求保全自身。
“让我出城,”他对鲁王道:“我走了,即便圣上派人来查,也不会有我私自入京的证据,窝藏逆贼自然就不成立了。”
“您问错人了,”闫寸道:“您能不能走,什么时候走,鲁王说了可不算。”
“你欲如何?”李艺道:“莫将我逼急了,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
“别,我还不想跟您鱼死网破,不过想走也不难。”
“哦?”
“明日宫门一开,鲁王需立即入宫,向圣上禀明当年督军不利之事,洗刷温彦博的污名,待鲁王回来,我和卢倾月将于鲁王一道,送李将军出长安城。”闫寸道。
“我怎知道你的朋友不会趁送行向宫里送信。”
“不会的,因为谁都不想跟谋逆之事粘上关联。”
“哦?”
“谋逆之罪非同小可,我与鲁王一同送李将军出城,便已踏了一只脚在这浑水之中,若圣上在送行途中将咱们堵截长安,绝不可能抓您而放我,定是统统抓起来待审。
您是皇亲国戚,不说旁人,太上皇定要出面替您求情的,而我呵,届时尔等运作一番,将所有罪名都栽到我头上,推我出来做替罪羊,也并非没可能。
我身在大理寺,甚至一桩大案审起来有多麻烦,变数有多大,从长远来说,我绝不是您的对手,因此不想冒这个险。
鲁王何必紧张至此,我们这样的小喽啰,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活命而已,至于跟您掰手腕呵,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信您可以问问李将军。”
李艺微微低头,抿着嘴,并不想接闫寸的话。
鲁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闫寸道:“容我们商量一下。”
“好啊,”闫寸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午时,莫忘了这最后的时限,天快亮了。”
翌日清晨,宫门尚未开启,鲁王的车辇已候在了宫门口。
上朝的大臣们看到,纷纷上前见礼。
打招呼的同时,大家心里也画着问号:这位醉心书画的闲散王爷起了个大早,可是稀罕事,莫非今日他有什么重磅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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