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之青整理好药箱,把身上的束胸带又紧了一紧,穿了一身青灰色衣袍,准备去逸王府诊脉,虽然衣着上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了,但刚出予青堂,还没走到桥头,挑着水灵灵小青菜的张大嫂大老远的就看见,喊了起来。
“言家小生今天看起来不太精神,等下去逸王府,这样可不行啊。”张大嫂打趣道,破锣般的大嗓门隔了两条街都能听到。
“呦呦呦,这不是我们之青大夫嘛,这可是救过王爷命的神医啊!”街两旁准备起摊的铺主听到张大嫂的吆喝都纷纷朝言之青看来,言语中还透露着几分的暧昧和识趣。
言之青低了低头,脚下步子更快了,小脸青了白,白了红的,颜色很是精彩。
“瞧瞧这小生,倒很是迫不及待了呢。”茶铺喝茶的说书先生同旁边的人打趣道。
“大祁的民风何时开放到如此地步了,光天化日下,作为身为‘男子’都如此危险了吗?”言之青汗颜。
“都怪那个倒霉王爷,仗势欺人,不但不对救命恩人心怀感激,还任由人们胡说!”言之青愤愤道。
虽然心中怨言四起,但脚下步子却不敢怠慢,毕竟是王爷,如果一个不小心惹怒,先不说自己的小命,万一连累师父,那可就真成了“不孝子”,不孝徒了!
王府在南门大街,庄严肃静的官道上行人稀少,王府正门上方金光闪闪的‘逸王府’三个字无一不显露出主人尊贵的身份。
“请问是言之青言大夫吗?”门口的侍卫没等言之青开口问,便走了过来,语气恭敬客气,全然不似前几日那跋扈的样子。
“是的,王爷命在下来诊脉,可否有劳侍卫大哥帮忙通传一声。”言之青故意又把声音压底了两分,粗着嗓子回道。
“不用通传,王爷早有吩咐,言大夫这边请……”
言之青跟在侍卫身后,安静的走进逸王府。
王府的侍从不多,但都各司其职,严守规矩,府内两侧小道上种满了花植,香气怡人,却不艳俗;院落干净有致,全然不似王府大门那般贵气浮夸,给人平添了几分好感。不一会儿,侍卫就把言之青引到偏殿。
“王爷这个时候还在书房会客,言大夫于此处稍休息片刻,桌上的茶点请慢用。”
侍卫走后,言之青松了一口气,仔细观察起来。
偏殿的装饰低调沉稳,紫檀木的桌椅装具及紫心木的地板无一不显示出主人高贵的身份,墙上挂着几副字画。
言之青被其中一幅画吸引了去,画很简单,两只雀儿在枝头嬉戏,枝头下是熙攘热闹的集市,树下有一男一女两孩童,男童指着枝头的两只雀儿,女童看着小雀儿,捂着嘴笑,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笑眯眯的眼睛,倒是跟言之青有几分相似……
言之青沉浸在画中孩提的简单幸福,没有察觉身后站立了许久的逸王祁皓川。
祁皓川看着眼前双臂抱团盘于胸前的一团青灰色的小人儿,束带束起的头发有些许凌乱,看得出走路时的匆匆,后衣领外露出的脖颈,即使是背光下都洁白无比,透过衣衫展露出完美的曲线,以及有些许凌乱的头发下的小耳朵……突然,祁皓川的眼神一顿,重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