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百官听了秦浩明的话之后,既有许多人皱眉沉思,也有不以为然者。
一位文臣挺着胸膛大声反驳道:“公爷何故危言耸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事真有不逮,无非一死报君王而已!”
张世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情绪怒喝道:“大言不惭,就怕你未必做到!”
不再理会这个想趁机出名的狗东西,张世泽转身对崇祯皇帝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诸位大臣皆是大明精英,承担着上以报国,下以抚民之重责,可谓是家国安危系于一身。
然扪心自问,国家艰难至此,诸位可曾一心事国乎?”
张世泽痛心疾首环顾站得整整齐齐的两列朝臣,心里无限唏嘘。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皆非无能之辈,都是经历多少明枪暗箭的胜者,方能有今日。
若他们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那未免辱人辱己,瞧他人高估自己。
奈何他们一个个见利而忘大义,委实气人。
得直白点,他们是一群装睡的人。
“居安尚且要思危,更何况是如今内忧外患之际?
诸位应当知晓,大明稳固,我等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其荣华富贵也将世代传承,后人子孙无忧。
若不然,怕是异族和叛贼杀至,诸位就是想委曲求全也不可得。”
张世泽苦口婆心完,朝堂上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先是新乐侯刘文炳站出来表示支持朝廷征收商税,继而像和张世泽一起合作的几个勋贵也站出来附议。
只不过,人数并不是很多。
因为,向驸马巩永固和准国丈田宏遇等皇亲并没有在朝堂上。
这也是勋贵世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不如文臣的原因之一。
而几个党派的魁首依旧默不作声,不予表态。
包括和他关系不错的温体仁、王应熊等人。
实在是涉及的利益太多,错综复杂,容不得他们轻易松口。
站殿内的张世泽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升起一丝明悟。
按照儒家思想的正统,士大夫都以经世济用为追求,孟子就曾经过:“如欲平治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
士大夫与皇帝共治下,传统的儒家士大夫“先下之忧而忧,后下之乐而乐”,在政治上比较务实。
危难时刻可以忍辱负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为国捐躯。
但到了大明中叶以后,传统的儒家思想受到了心学、气学等冲击,士大夫的精神追求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转为追求心姓的感悟,追求道德修养的完善,更看重自己的名节,以自我为中心。
务实济世不再提,大家更愿意谈空玄。
忍辱负重也不可能,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名声没有污点。为国捐躯需要考虑考虑,仗义死节却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这里的仗义死节,不是为国,而是为自己的名声殉节!
这就不难解释,大明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御史言官,不惜廷杖之危,也要坚持自己所言所讲,哪怕是错?
便如眼前这几位,不正是如此!
哪怕是崇祯皇帝下令把他们当场杖毙,他们也不会妥协,反而成全他们的名声。
而崇祯皇帝成了暴君,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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