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大胆的建莹姐(1 / 2)鹿卢凝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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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莹姐一路小跑回到家里,一头扑到炕头,蒙上被子大哭起来,谁问也不说。我和哥哥也跑回家,坐在一旁伤心地望着她。直到由舞臂嚎啕转为莺莺燕燕。

过了好长时间,建莹姐终于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来,眼睛都红肿了。发现我们望着她,再次将脑袋埋进被子里。

“到底咋了?出啥事儿了?你……”二爷问,“她怎么了,你们知道吗?”二爷转身回望着我们,我和哥哥望向建莹姐。我刚要说话,但见建莹姐抬头飞快地瞄了我一眼,我闭嘴了。

“不知道哇!”我扯了个谎。

“到底啥事儿啊?别人欺负你了?我去找他!”二爷对着建莹姐扯嗓子喊道。

“不用你管啊!你走哇!”建莹姐抬起头来呛火道。“咋说话啊!没大没小的!”二爷一甩手愤愤离开了。

晚上,张建莹躺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第一次失眠了。外国小伙子那高大的身影和帅气的脸庞在她眼前晃动着,还有那两汪湛蓝的“湖水”,仿佛穿透了她的心。猝不及防的那个吻,像块儿通红的烙铁,让她的脸发红发烫。

她想恨那个外国小伙子,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她的心灵也被打开了,由内而外仿佛涌动和流淌着既甜蜜又痛苦的汁液。

她惊醒了,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她睁开眼睛望向漆黑的屋顶。平静了一会儿,才感到潮水退去了,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凉凉的,仿佛被搁浅在湖岸上。

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建莹姐独自一人走去了野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还偷偷在兜里装满了丰满、匀称的胡萝卜。我叫上哥哥偷偷跟着她,看她沿着曲曲弯弯的小路,穿过时高时低的野草,再次接近了那些正在工作的外国人。却远远地躲在几棵茂密的柽柳后面,望着昨天见到的那个小伙子,眼神躲闪着。

小伙子不经意间发现了她。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慢慢走近了她。姐姐向他拿出藏在兜里的胡萝卜,两人比比划划吃着萝卜相互交流着。只见小伙子作了个邀请的姿势,带着姐姐向他们的帐篷走去。我和哥哥猫着腰悄悄跟上去,看他们两人闪进了一座帐篷。

透过帐篷的缝隙,我看到小伙子拿出鲜红的苹果招待她,还拿刀从一根包着塑料皮、圆滚滚的食物上切下几片儿拿给姐姐品尝。后来听建莹姐无意中透露,才知那叫火腿。姐姐贪婪她咀嚼着,从未闻过一种四处漫溢,惹得偷窥的我俩口水直流,真想迈步冲进去抢了来吃。

突然,外国小伙子搂住了姐姐,这次姐姐没有抗拒。出于害怕、惊讶和不齿,我和哥哥转身离开了,在遥远的村口,恨恨地望向那顶绿色的帐篷。

十几天后,在田里劳作归来的人们开始传扬外国人离开的消息。建莹姐听到后,马上穿戴整齐、梳好头发向野外跑去。我和哥哥依旧偷偷跟着她来到外国人工作过的地方。那顶帐篷消失了,地表上只留下一块长方形的印迹。姐姐一动不动,在那里站了好长时间,似乎在抽泣。

那座帐篷,就像暂栖在那里的一只候鸟,注定被季节赶走,不会为谁而停留。

我难过地想,建莹姐,她的第一次恋爱,就这样不知从何时开始,又不知从何时结束的情况下,随着候鸟的迁徙而消失了。

“那个狗东西已经走了,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哥哥在她身后大叫道。“狗东西”这个称谓,在我们村子,是对随意欺负别人、无情无义之人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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