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回了办公室，想了半天，叫来了***，让他去打听一下，郭长海在华夏建筑那边，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这边再问莫明，商务标的进展，这次投标业主只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远不够法律规定的公开招标的十五天，所以时间非常紧。莫明则是叫苦，老大！我们收到招标文件后，已经加班在做了，你就别催了。莫明自从和亚利关系融洽了之后，这说话也自由了许多，亚利就笑，说要是不着急，我会催你吗？你尽快吧！另外和你说，要是华夏那个商务经理找你，你马上给我电话，这事千万不能忘！

转眼又是两天，莫明打电话来，说成本核出来了，稍微有点粗，总成本在六千八百万左右，问亚利如何报价？亚利就让他等等，今天会给他一个答复。一直等到中午，***的电话来了，说华夏那边，和老郭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老是因为一些小事，华夏的项目经理和老郭吵吵嚷嚷过几回了，亚利想想，这才是正常的关系，倒是没什么问题，***又说，华夏那个采购员说，老郭就是这个尿性，喜欢装腔作势教训人，按道理说他不应该这样，他儿子上中国建筑大学，还是范总帮忙的，他却不给华夏建筑的人面子，不知道是故意这样的，还是人品不好。

亚利心里大叫，老郭这人品，不是不好，是太好了，这次机电总包的事，说不好就是老郭给老范送的大礼！当下也不动声色，挂了电话。

想了一会儿，他又给莫明电话，让他在成本价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五做商务标，如果华夏的商务经理找他协调双方的投标策略，授权他可以在此基础上微调，上下不超过百分之一。

美达安排的投标日是周日，据说是考虑要是有外来投标的单位，比较方便，亚利自然是嗤之以鼻，这分明是限制外来投标者，自从知道老郭和华夏的关系后，他好几天都没找过老郭，怕自己忍不住，对他冷嘲热讽一番，惊动了他。

周五的时候，亚利给老范打电话，说是那天老范请客，今天轮到自己回请了，今天晚上，还是老地方。老范就哈哈笑，说自己还在安州，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去，他也正准备找亚利，明天中午来安州吃牛排呢，他发现一家牛排店，味道极好，要推荐给亚利。亚利就说牛排就下次吧，今天晚上我都安排好了，还是我们俩，喝的可是十五年的茅台，你来不来看着办。老范就说，十五年的茅台？下刀子也要来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范赶到饭店的时候，亚利菜已上桌，酒也斟好了，看见老范进来，赶紧迎住招呼：“老哥！那天你请我喝野生祁门红茶，我老家可没这些好东西，今天请你吃地道的平阳海鲜，这是我让人从平阳专门送过来的，吃海鲜就要喝白酒，这是我珍藏的最好的酒了，十五年茅台，怎么样？兄弟这是竭尽全力了。”

老范一边摇着亚利的手，一边赞叹：“我是奔着十五年茅台来的，还有顶级海鲜，感动啊！咱们兄弟，没话说，一切尽在茅台里。”说着，俩人坐下，老范先端起了酒杯，和亚利轻轻一碰，一口干了，咂摸了一下，叫了声好酒。

亚利也干了，再次倒上酒，亚利先给老范介绍起平阳海鲜来，什么东山岛的八爪鱼、响螺湾的酒香螺、清蒸的石斑爆炒的青蟹，让老范这个老食客也是大开了眼界，有了上次喝酒打底，这次俩人俨然就是老朋友了，没有惯常的应酬客套，就是喝酒、吃海鲜，当真是其乐融融，两人约定，以后要定期聚会，就他们俩人，轮流做东，把自己觉得最好的，推荐来分享。

酒酣耳热之际，亚利的电话响了起来，亚利也不理会，还是老范说，接电话，我们这些人，身上都担着事儿呢，亚利才拿起电话接听：“谁啊？”

那边有人说话，亚利抓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又抓起毛巾擦脸，听了一会儿说道：“按定好的办，不要为了中标降低价格，低价中标，赚不到钱，还担着风险！”

对方又在说什么，亚利打断了他：“别说了！按我说的办！”说着就挂了电话。

老范坐在对面，一边夹起不同的海鲜，都尝了一边，一边还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茅台，看亚利放下了电话，就指着那小罐中蠕蠕而动的八爪鱼的触手：“这玩意儿生吃，还真有一番风味，我还从没这么吃过。”亚利笑嘻嘻地说：“当然了，不是好东西，怎么会推荐给你老哥？”

老范哈了一声，端起酒杯和亚利一碰，又是一饮而尽，顺口说：“亚利好兄弟！老哥提醒你一句话。”亚利随机嗯了一声。

“对下属啊，不能太强势，我看你刚才打电话，太不给下属的面子了，这样不太好，老哥大你几岁，多嘴了！”亚利好像楞了一下，想了想，端起杯来：“老哥说的是，我有时候是忍不住，我也知道不好，慢慢改吧。”老范点点头，俩人又干了。

“老哥痴长几岁，多说几句，我在公司，也有不听话的，我一开始还和他们争论，后来我明白了，这没用，我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但是谁要是不听话，那就调走好了，你一个总经理，不要对下面人说狠话，说起来不好听，不听指挥的，想办法弄走。”老范接着说。

亚利只有苦笑了：“老哥，你是资深总经理，我刚上来，没有威信，再说，这个莫名其妙的莫明，是集团老总安排来的，不是我想弄走就能弄走的。”

“莫明？在你那儿管什么的，好像我听人说过。”

“管商务的副总经理。”亚利答到。

正说着，亚利的手机又响了，亚利笑着看了看老范，老范自顾自吃着，做了个你要接就接的表情，亚利抓起电话，只是嗯嗯了两声，就挂了。

两人继续吃喝，海鲜这东西，和别的肉食不同，吃肉吃多了，就怎么也吃不下去，而海鲜不同，你吃了很多，感觉饱了，但只要稍微等会，说说话或者活动一下，马上又能大吃一番，只要肚子能塞得下，就没有腻的感觉。

正吃得开心，亚利的手机一亮，来了微信，亚利的两手都是螃蟹的膏油，只得拿起筷子，用筷头去捣手机，却没有反应，只得拿过餐巾纸，擦干净右手食指，打开了微信，还没来得急看，左手一不注意，把酒杯给划拉倒了，酒水带着桌面上的油渍，一下子冲在了亚利的衬衫和裤子上，亚利大叫一声：“我操！”跳起来，抓过餐巾纸就擦，却是越擦越多，尤其是衬衫啊，一片污渍，赶忙跑去洗手间，对面的老范看得摇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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