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董明还是选择了接受。原因很简单,他需要袁绍和袁术两人在地方上为他摇旗呐喊。如今他看起来好像顺风顺水的样子,实际上是踩着独木桥过河,稍有不慎那结局就会极其悲惨,最差也得逃亡海外。
朝廷为了两千石的体面,肯定不会杀了他,但是保不齐有人用下三滥的手段。一旦落入这种田地,他要么逃亡海外,要么揭竿而起,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眼面前,他想要推行新政的话,最大的问题不在中央,而在地方。不管是眼下的刘宏,还是日后的刘辩或者刘协,董明都可以保证把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再加上他的政治盟友们,洛阳这一块顶多就是各种斗争,但是董明却不是很担心。
他担心的是地方!后世王安石的新政为什么会失败?是政策不好吗?还是王安石能力不足呢?都不是!王安石推行新政的局限性就在于,他太相信地方官的德行了。又或者说,他对地方上守旧派的实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而董明有。他太清楚汉末世家和地方豪门有多强大的力量了。说实在的,他眼下上窜瞎跳的搞事情,世家虽然偶有反击和阻拦,但是都没有用全力。这不是因为世家怕了他董明,而是世家很清楚,董明顶天了也就在洛阳蹦跶,出了司隶,这天下还是世家的天下。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董明如果推行新政的话,真正能够贯彻到底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刘备麾下的汉中郡!哪怕是新学的基本盘,核心地带南阳郡都做不到!因为说破了天,新学也只是一个学说,它还影响不到地方行政。
但是有了袁绍和袁术兄弟之后,情况就会转变很多!这两人甭管怎么说也是袁家子,且不说他们掌握的两郡之地,光是两个人的配合,就会影响到大汉朝不少地方官的决断。这一点,才是董明最看重的。
光一个刘备,实在是很难给董明太大的支持力度。尤其是如今,董明有意不让刘备入洛阳的情况下。
多了袁绍和袁术,地方上至少会有三个两千石大员的鼎力支持,再加上可能会站在新学这边的孙坚和马维两人。在董明正儿八经的搞新政的时候,五个地方大员的鼎力支持,总是要好看一些的。
从白玉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路。董明摇了摇头,驱散中午跟袁家兄弟两人喝酒时,积攒下来的酒意。
寒风拂面,雪花飘落,让他打起了精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洛阳铺满了厚厚积雪的路上。
“瑞雪兆丰年....可这雪...太大了。”董明走在路上,心里有一丝的担心:“再这样下去...这雪,就会变成雪灾了。”
不过,天力难违,董明只能摇摇头,不过心里却开始琢磨着等过了今天,就给刘宏提个醒,做好救灾的准备。
想到这里,他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洛阳城靠近城墙根的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前,董明停下了脚步,然后上前敲了敲门。门吱呀打开。
“请进。”
董明笑了笑,迈步走进去。
院子从外面看并不起眼,入了门也是一个普通的院落,但是过了一道拱门之后,眼前的景色便令人咋舌了。
董明稍微一判断就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正经挣钱永远买不起的房子了。在一个下人带领下,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了一个装饰雅致的房间门口。
那下人上前将门打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太常大人来了。”
“快快有请。”
里面传来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这声音董明倒也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张让。他迈步走进房间里,里面除了张让之外,还有十一个人。
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再加上张让,正好十二个人,全都是中常侍的职位。
他们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十常侍。众所周知,十常侍是十二个人。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就董明的了解来看,与其说是十常侍倒不如说是整个宦官集团。
进了房间里,董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一脸笑容的看着张让等人。不等张让开口,他就先开口道:“不成想了诸位还有这等好去处啊。”
张让听得出来他的讥讽,不过却也不在意。当了刘宏这么多年的狗,背了这么多年的锅早就有唾面自干的本事了,他一脸平静的说道:“太常大人,我等邀您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说说看。”董明自顾自的将自己面前桌子上的水果拿起来,擦了擦,送进嘴里。还别说,这寒冬腊月的估计除了皇宫和这里之外,也没多少地方能够吃到水果了。
“我等,想借太常大人项上人头一用。”张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是在说早上吃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平常。
听到这话的董明表情也没变,甚至还乐呵呵的喝了一口热茶。热茶入腹,他觉得整个人身上都暖融融的。
“哦?借某家这颗头颅有何用?”他笑着说道:“杀了某家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你们有非杀某家不可的理由?”
张让有些意外的看着董明,沉声道:“太常大人难道不怕吗?”
董明摇摇头道:“有什么好怕的?怕你们杀某家?你们敢吗?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们还真不敢!说实在的,张让之所以邀请董明过来,其实是想摊牌,让出一部分利益给董明,然后借董明的势来躲过刘宏可能会干出来的卸磨杀驴这种倒霉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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