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决意拿下昌平,再筹划京城之战。大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向昌平涌来。
遥遥望见地平线上的昌平城楼的时候,李自成接到了报告:“昌平派人来了!”
“降表何在?”
汇报的人支支吾吾地说:“不是送降表,而是商谈归降事宜!”
“小小昌平城,有何本钱与我谈判?”李自成有点火,“叫他来,老子见他娘的。”
昌平使者自称是昌平镇守总兵李守鑅的书吏,全权代表李守鑅的意思,到了李自成面前,磕了个头,说:“参见新顺王!”
李自成克制住要抽他一鞭子的冲动,叱道:“尔等小小昌平,有多少守兵,竟敢不献降表,还来讨价还价?”
使者显然在压制自己的恐惧,说:“启禀新顺王!昌平守军,不过三千而已。但是因为守卫陵寝,历来粮饷充足,器械精良;将士长年训练不辍,个个感念朝廷之恩,如果拼死作战,必然能给顺军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李自成和一帮头领们听着不舒服,但是不能不承认使者讲得有理有据。牛金星开口说:“你们既然感念朝廷之恩,那就决死一战罢了,何必来讨价还价?”
使者向他拱拱手:“守军上下,虽然人人尽有效死之心,但却识得天命,知道‘十八子,主神器’,如今派小的前来,只想乞求新顺王一份恩德,为故主最后一次尽忠!”
“投降还要为故主尽忠,老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李自成来了兴趣:“你说,你们想得一份怎样的恩德?”
使者又叩了个头,说:“昌平镇守总兵李守鑅以下三千人,在归顺之际,都想乞求新顺王下旨,保护昌平陵寝,望新顺王恩准!”
说着,双手捧上一封信函,说:“这是李守鑅总兵的亲笔陈情表!恭请新顺王御览!”
李自成望了一眼牛金星,牛金星会意,接过信函,展纸读了起来,其中说:
“……新朝得鹿,顺天应人;贱俘守鑅,亦知天命;守军上下,三千余人,无不引颈,盼望王师。伏惟圣朝初立,气象全新,必将崇尚忠义,以立朝纲;守鑅进退,实是狼狈……”
李自成听了,打断说:“狼狈什么,只管来投,孤岂会亏待了你们?”
牛金星继续读道:“……不降顺王,有违天命;欲降顺王,有负故主。顺朝虽新,岂爱不忠之将?李氏将兴,必重贞节之臣。”
李自成点点头:“这话倒是有道理,孤如今最喜欢忠臣节士,哪怕他是朱明的臣子!孤最恨那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小人!呵呵,这个李守鑅,有点意思,不愧也姓李!”
“……故而鑅等斗胆,伏乞顺王,垂降圣旨,昭告三军:保全陵寝,不得毁伤。只此一望,别无他念。鑅等将大开城门,恭迎圣驾。”
“行行行!”李自成手一挥:“不就是保全陵寝嘛!孤明白了,你们守卫陵寝,乃是职责所在,只要孤不毁陵寝,你们也就算了对得起朱明了!”
说罢对左右说:“眼瞅着就要拿下京城,夺得天下了,孤终究还是需要忠臣的!”
顾君恩心中暗暗叹息:开国之君,都是这个样子:未得天下,恨不得官军人人归附;得了天下,又恨那些臣子不忠!帝王心术,实在可怕!
牛金星在旁边拱手道:“顺王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全是开国之君的气度!古时新朝,无不保全前朝陵寝,才能形成祥瑞之气。”
李自成昂首道:“传令三军:不得砍伐朱明陵寝树木,违者杖一百!不得焚烧毁坏陵寝屋宇,违者斩!”
周围一边应和之声,旌旗穿梭,传令之卒四处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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