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盘沙子,为何,爸爸一直要坚持,拿着那个装着沙子的盘子呢?
她可以肯定,如果要是爸爸当初放弃了这个祠堂,也许,他们家的生活,会过得更加如意——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之中,她的思绪,陡然飘转了起来。
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出现自己跪在爸爸的脚边,听着爸爸,给自己念长篇累牍的家训来。
那些每一个沉闷的午后,那些每一次的走神,那些每一次的感受,此刻,都成了最美的体验。
“说吧,到底怎么办?”陡然提高的音量,让阿雅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
“大家都不反对,这个祠堂,从此以后,不再进行祭祀活动了吧?”
“大家也都同意,从今往后,这家祠堂,就单属于我们家了吧?”
“大家都不否认,都是姓的同一个陈姓吧?”
“那是。”
面对女孩飞快的语速和接连的追问,大家下意识地,很一致地回答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阿雅作为一个晚辈,想请大家,看在我爸爸的面,帮助我们,一起守护好这个祠堂。”阿雅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一边深深鞠了个躬。
“不是已经是你们家的了吗?怎么还要我们帮忙?”有人嘀咕道。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呀?”
“这鬼丫头,又在想着什么好算计呢!”
“怎么个守护法,给钱吗?”
当这些议论之声,这些嘈杂哦之声,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阿雅才清清嗓子,又说道:“如果大家不愿意,那么,我就只能按我的法子来了。”
少女的声音,陡然变冷了几分。
“如果以后祠堂这边,要是有了什么损坏,那么,每年给大家的祭田的分红,便少一分!”
阿雅说完,便拉着黄秀梅要走。
一边走,一边说道:“当然了,大家要是不想要分红,那我没意见。要是想要的话,就按我说的来。”
忽而,有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知道,这两天祠堂的火,是谁放的!”
“小七,你还不站出来!”那人说着,便将一个人拉了出来。
阿雅不大记得人,便望向了黄秀梅。黄秀梅没有注意到女儿的眼神,只看着那个被叫做“小七”的人,语气冷冷道:“七叔,您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人一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抵赖了,便说道:“是小七一时糊涂!”
阿雅一直没有说话。
祠堂里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小七是最后一个走的。
“为什么要那样做?”阿雅跟在他的后面,不甘心问道。
“我做事情,从来不问为什么,只有我想不想做。”
阿雅听了这回答,一时气得不行。
原来,这为陈小七,在村里是个人物。不仅结识了各种各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家里条件也还不错。听说,娶了个媳妇十分漂亮,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才小学呢!据说从前小七的爷爷,是从地主家里逃出来的世仆,经了陈老太爷的收养,这才被记了谱的。
和这样的人斗,可不是往死里斗吗?!
阿雅十分头疼。
她忽而感觉到,这些东西,似乎,是平时在学校里课的时候,课的老师不会教给你的,而且,教材也不会写的东西,但是,好像,也很重要的东西呢!
人心这种东西,可真是个玄妙的东西。
人心和利益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往往,很多东西,都会迎刃而解了。
阿雅忽而又想起了马基雅维利。
隔着这么多年的时光,他的理论,似乎,也是对现在的生活,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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