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上下看了看王力，最后目光定格在他那略显稚嫩的脸上。

“你们这里有一本叫《明知》的书吗？”

中年男子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很显然他已经找过很多家书店了但却没有一家有这本书的存货，甚至九成九的书店掌柜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本书的名字，要不是迫于某种压力他也不会费尽心思跑遍昊城几乎所有的书店一家一家地问。

至少在他看来这种经营起来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本的小书店是不可能有这本老书的，不过出于职责他还是例行地问了出来。

看到自己问完后面前的小伙子有些皱眉的样子中年男子就知道自己又白问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他突然听见的一个询问的声音。

“是二十五年前的一本书？而且好像…只是自刻本，算是市面上很少见的那种。”

“我记得前些天整理旧书的时候好像看见过…”

听到王力的话，中年男子眼睛一亮，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小伙子竟然真能说出有关于这本书的信息，看他对于这本书还算熟悉的样子恐怕他不但是见到过甚至还阅读过一段时间！

“小兄弟，就是你说的那本书，快带我去看看！”王力这话一出，中年男子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里面请。”

直到此时，后知后觉的店铺掌柜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了眼王力招待客人的背影后便继续昏睡过去，虽然两人相处了没有多长时间，但他还是很相信王力的招待能力的。

再说了，这书店一个月本来就卖不出去几本书，少卖一本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

“您在这稍等一下，这种冷门的旧书应该放在了比较靠里面的地方。”

王力带客人走到书架的尽头，再往里就是书店的仓库，书店不可能把所有书都摆放在明面上大多都存放在店铺后面的小屋子里，更不用说是库存积压的冷门书了，恐怕要不是有人点名要的话这些书直到化为齑粉也不会再见到阳光。

“让我想想，这本书应该算是…音乐…杂项，杂项我放在了屋子的西南角，音乐的话…找到了！”

王力从房间角落的一厚摞书中抽出一本薄到快要可以称之为小册子的书，书的封皮上用正楷写着“明知”二字。

“呃…”

刚一回过身的王力发现那中年男子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正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你真的只是看到过？”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王力点了点头“也不算只是看到过吧，因为我要给书分类所以必须粗略扫一眼书中的内容，要不然光看书名的话很容易出错的，就比如这本《明知》，如果只看书名的话我大概会把它放到教育或者哲学那一类去。”

“您看一眼是这本吧？就是存放得太久了纸页不免有些发黄和脆弱…”

中年男子接过王力递过来的书随意翻看了几页后便喜上眉梢，这正是他要找的那本书，逛遍了整座昊城却没有想到竟然让他在一家无人问津的小书屋给找到了。

能找到已经是非常幸运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发黄变脆？而且除此之外这本书的品相非常好，正常的老化更是证明了它本身的真实性。

从怀中拿出一块绸布将书紧密包裹好塞入怀中，中年男子的脸上还带着喜色。

“这本书多少钱？”

“卖书得找掌柜谈，我只负责整理和接客。”中年男子用来包书的绸缎让王力眼皮一跳，他不是没有见识的土老帽，这种用特殊细蚕丝精纺而成的绸布价格贵到让常人都难以想象，而其珍贵程度可不光是金钱能够衡量的，就算是在王家也连一块手绢大小的这种绸布都没有，而这人竟然拿这么一大块用来包书…

买到心系之物的中年男子摆了摆手，他哪里还有再讨价还价的耐心？把这书尽快带回去才是正确的做法！

“这些给你，我先走了！”

中年男子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便强塞到王力的手中，随后小跑着离开书店。

铃铃铃

随着木门的开合，清脆的风铃声再次响起，掌柜再次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掌柜的，刚才那客人买走了一本书，也没跟您说给我塞了张银票就跑了。”虽然就算王力不说掌柜也多半不会知道库房里少了本书，不过本着读书人的底线，王力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呵欠，什么书啊？”

“库房里的一本杂项，给了我五十两的银票。”

“嗯，行，你记下帐。”

掌柜的吧唧了两下嘴便继续进入睡眠，似乎他总有睡不完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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