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获的战马就在塬地上放牧。
对张涯而言,这就是他的高风险时期。
听到有陌生人来到塬地,他心中顿时一惊,急速扭头观瞧。
铁冶房仓促而建,并未立有围墙。
西侧灌木丛边的小路上,矗立在三位陌生人,身后都牵着一头黑驴,衣着最好、气色最健康的汉子,身后的黑驴甚是高大。
张涯打量两眼,还未发话问询。
这汉子咧嘴笑道:“胡大啊,胡大!这就是耗费八十千,你要学的精铁之术?哈哈哈!竟然连个排橐都没有,跟着位小孩子瞎胡闹!”
呃!貌似胡家父子的对头?
张涯并未恼火此人的不恭,神色淡然回头说道:“根叔!来者何人?若是不速之客,赶紧打发他们走人!”
胡大根须发皆张,看起来甚是愤怒,胡季兴脸色泛红,顺手操起一把火钳,三位小学徒亦拿起工具,围在胡家父子身后。
见张涯如此问话,胡大根沉声喝道:“阎成泽!阎老二!这里归属小郎君,不是你闫家之地,还是赶紧走人!”
“啊哈!汝这小郎,竟然蛊惑胡大,驱赶某等,恼羞成怒吧?呵呵!也就是胡大甚蠢,才会被尔诓骗……”
张涯眉头微挑,感触着阎成泽的语气,觉得此人就是为了留下来。
呵呵!他莫非是……张涯心中一动,余光扫过阎成泽的双眼。
阎成泽的眼睛很亮,微微眯着,透着一股精明,还有丝丝狡猾。
“呵呵!尔等倘若不愿离开,还请立足原处,莫要打搅我们。”
依旧是风轻云淡,张涯挥动右手,清声说道,“我等冶炼之术,全是私家秘法,不可为旁人所观……如有违反,请拿八十千来,否则去见官吧!”
“啥!八十千?汝这小郎,太凶横了!”
阎成泽微闭双眼,继而大声说道,“哼哼!看来本就没有什么精铁之术,某家不才,用此脚力,与尔博戏,赌未有什么精铁,汝敢否?”
“博戏?汝之头铁!”
张涯眼神一亮,淡然说道,“呵呵!刑统有法:诸博戏财物者,各杖一百,脏重者各依己分,准盗论……”
“呃!你这小郎,还能读书?”阎成泽瞬间愕然。
“汝之孤陋寡闻。”
完全掌握话语节奏,张涯轻笑道,“呵呵!少小须进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我为何不能读书?”
阎成泽完全懵逼,脸色涨成猪肝,身子更是微微发颤。他就是开铁冶铺的,虽说家资不菲,但遇到读书人,天生矮上一截。
“小郎君!还望宽恕小的恶语,俺们不敢打扰,这就快快离去……”阎成泽呆滞半天,急速下拜讨饶。
而后,拉扯着傻愣的随从,起身就走。
目视这些人离开,张涯回头说道:“根叔!呵呵,你们不要拘束……我们开始生火!嗯,先投放四千劣钱。”
平常谈话之中,随手扔出诗句。
王大林、胡家父子这些人,一时间都傻愣愣的。
换句后世的话,就是不明觉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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