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耕紧跟在韦孝宽身边,说道:“这林子,从驿道边上直烧到山顶,无论如何都有三几里宽,还要感激那些枯死大树余火不断,如此以来,近几日之内,林中不会再有伏兵。”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王顸,谁说不是?既然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如何就没有烧死之伏兵?若没有烧死伏兵,你这火放得可有多大意义?
正当王顸紧跟在护卫们身边满心疑惑之时,却听得韦孝宽说道:“前面就是贺若敦的部伍,我等倒是可以暂时歇息,且看他们如何一步一步抢占禹门口。”
杜牧耕像是得了命令,忙从怀中取出行军图,对照着黄河走势与山川特点察看了一番,道:“由此转弯处再向前十里即是神仙弯,既然大队人马行军至此,当可推断大火至少已烧至距离神仙弯三五里处,只是,卑职有些担心……”
驿道随山势而曲折起伏,韦孝宽打马在前,两名护卫提了挂牌紧紧地一前一后挡在他的右侧,以防备山坡上林子里伏兵射出的暗箭。听了杜牧耕的吞吐之言,韦孝宽不由得笑起来,道:“你们,过于小心啦,且看那大火的威力,烧得林子里干干净净,哪里还容得下贼儿兵藏身?”说到这里,竟然也被山坡上飘过的烟气呛得咳嗽起来。
“不好!不好!”杜牧耕大叫着勒住了马,转着脑袋前后左右的察看,像是在寻找故人,他大叫道:“将军,不好,非常不好!”
韦孝宽被杜牧耕叫得莫名其妙,提缰绳勒住马,又猛烈地咳嗽了一阵,问:“如何非常不好?”
“风转向了嘛!”杜牧耕显得格外着急,道:“风从西边吹过来,烟随风动,你们都看看,烟气不再往南飘,这就是说,烧在最前边的火苗子会慢下来,更有可能停下来!”
大火会停么?
王顸在马上仰头远望山坡上仍在噼噼叭叭溅出火星的枯木,自打磨盘峪驿站西门之外那半夜跟踪,他就格外在意山林子里的枯树。好好的一棵树,活在山上几十年上百提,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你死了而别的树活得好好的?
韦孝宽胯下战马放慢了脚步,马儿像是懂主人的心思,韦孝宽在想对策,若真的如杜牧耕所言,风停了,火停了,贺若敦的大队人马当然也只能驻足不前,他这三千人马应该怎么办?不,确切地说是两千九百九十六个人怎么办?
夜色越来越淡,东方天际渐露微光,黄河水回归于黎明之前的平静,王顸心中却焦虑起来,因他知晓河面越平静说明风力越小,这是极不利于前方部队的信号。杜牧耕说:“派人前去接应一下,也好共同商议个对策。”
“何必?不必接应,也不必共同商议!”韦孝宽及时制止,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等继续往前,他贺若敦的部伍若停止前进,我们再做理会,天若下雨,任谁都阻挡不住,生也由他死也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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