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射伤了贺若敦之胯下爱驹,众士卒却视之为奇耻大辱。曲三盅淡笑两声,说:“大兄难道无听说过贼无定法?东魏毛贼哪敢与我正面交锋?纯属咬一口即换阵脚之狗鼠儿辈,哼,趁咱不意,暗中射了一箭,又见射中将军之马,紧赶着回去请功,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吧!”于槐心有不甘,又不知如何反驳,便答应道:“三盅,由你回去禀报将军如何?”
曲三盅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战场上,轻敌乃是败亡之前兆,曲三盅之言,韩兆谦听来却有不祥之感,他急急地挥手喊道:“三哥,小心!小心啊你!”
“于槐!”行参军金泽带领一众兔头卒站在高处,与河边众士卒相隔着约有二十几丈远,视线暗淡又有风正刮起,似是担心于槐听不清,忙又喊道:“于槐!让你的人问问跑去贺若将军,此时天色将晚,我等是继续往前,还是返回营地?”
曲三盅脚下功夫非同常人,又似是天生一个擅长走路之辈。
众士卒抬眼看时,他已走出三十几丈远,于槐正要喊话把金泽之意转告给他,却听见曲三盅“啊”地大叫一声,紧接着突然向前扑倒!
曲三盅是穿了铠甲的,也持了盾牌,倒地的声音沉闷而拖沓,对此被人暗算像是心有不甘。
“不好!”于槐大叫:“三盅!三盅!”
众士卒一阵惊慌,四下里寻找发射弩箭之人,仿佛无数把钢刀已抵在每一个人之后心镜上。
“有伏兵!”金泽尖声大叫!
“梆!梆!梆!梆!梆!”一连数声响起,于槐知道众弟兄手中盾牌前面正有弩箭射中。
果然有伏兵!
只是,这数支弩箭乃一人操作弩机之连射,还是几个伏兵同时所为?此念头令于槐心中万分沮丧,敌在暗处,自己率众弟兄在明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焉何不悲哀?
“小心,小心!贼儿在南面林子里!”于槐一边喊叫一边抬眼去看三十丈开外的曲三盅,只见他头朝前脸朝下趴在驿道边上,后背正中斜插了一支铁杆弩箭,箭矢尾仅剩四五寸露在外面。
中箭刚倒地之时,曲三盅还在“啊啊”乱叫,试图挣扎着站起来,甚至努力地回头想看看是谁人所发暗箭。
不过,曲三盅仅仅是挣扎了几下,就重重地摔了下去,前胸有血迫不及待地流出来,四散在黄土飞扬的地面上。他的前面突然就起风了,一阵旋风,黄土乱飞,影响了队主于槐的观察。
于槐认为,此刻,曲三盅必死无疑了,他这辈子也无缘当上队主了。人就是这样,心硬命不硬,一切都白搭,算是德不配位。
金泽不敢再喊话,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曲三盅中箭而亡。众兔头卒同样手持盾牌,躲在林子里围成一圈,却不知如何继续行动。
金泽小声问:“是我等漏过了,还是贼弩手转移了阵地?”
众人不应声,像是各自都在努力回想,刚刚是否有漏过哪一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