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恩泽很清楚,这些人玩得的是疲劳战术,先把你耍累了再说。待你筋疲力尽之时,再腾出手来拾掇你至死也不迟。
当罗方横手中长矛因刺中张磕胯下战马肩膀而折断枪杆时,才发现双手竟也不知何时被钢刀划开了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十指麻木,渐至冰凉。刀口在掌中横纹处偏下一点,若屈指成拳,恰是四指指甲所触手心之处。两手掌皆伤在同一处,可见这一刀削得有多刁钻,人又有多阴险狡诈。只是,这刀法如何练成?
待到看清了自己手上之伤,罗方横愤怒难当,一把丢开那半截乌木长矛柄,暗骂自己真是蠢如猪狗,堂堂外都督,平日里自以为是的忘乎所以,今日却并无激烈交战,双手反被人伤成这般。伤了这手,自今以后,再如何挥刀使枪?还能否上阵杀敌?若不能,岂不是等同废人一个?如何再侧身于大将军帐前?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世间?
正当罗方横呆坐在马上,心中万念俱灰无比懊恼之时,孟恩泽后退一步,将那脚下之人交给两个散卒去处置,忙来至罗方横的马前,问:“都督无防大碍?都督……”罗方横摇头,并不看孟恩泽,说:“你,快上马,小心,乱兵之中……”
话未说完,但见一柄银枪横空出世般穿刺而来,孟恩泽站立在马前右则竟没有一丝察觉。待到那银枪剌中了罗方横腋下,“噗”一声,罗方横“啊”一声,极惨!孟恩泽失声尖叫,却也知道为时已晚矣。也难怪,那银枪乃是自罗方横左后刺出,孟恩泽在右前,如何能够先知先觉?
意外过于猝然,孟恩泽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而那罗方横,因过于在意自己双手被长刀削成重伤,对四周敌情毫无警惕之意。而那个挺枪刺中外都督罗方横者并非外人,正是张磕的亲弟弟张碾。
孟恩泽后悔至极,如何将那人踩在脚下,而不是一刀毙命快速撤离,若是脚下之人死了,何至于有人来救他?
此前,张碾先是看到哥哥张磕被人踩在脚下,屈辱至极,又万般无奈。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见亲哥哥蒙此耻辱,张碾立即挺枪拨马前来营救,又一眼看见马上端坐一人,神情沮丧,风采不凡,双手举在胸前,满脸无措,似是受了重伤。
腋下那一枪,来得迅猛,扎得极深,罗方横顿时觉得一阵钻心疼,随即感到头重脚轻,来不及张嘴喊叫,即一头摔下马去。张碾今日杀人无数,但也能够断定此人相貌英俊,堪称气宇轩昂,定非江陵军中低层士卒,必是显赫级别之辈,因此手上用力更狠了一些。
见马上之人已摔下马去,张碾也知道非死即重伤,于是并不恋战,直接提马来至哥哥张磕面前。两个散卒拿牛皮条子反绑了张磕的双手,正要把他带走。张碾不容多想,话也不说,挺枪便刺,血腥之气立即弥散开来,令人作呕。
待到两个散卒发现马上之人似是前来营救,想抽刀迎敌之时,却有些迟了。那银枪如风一般冲过来,眨眼间刺中一个散卒之前胸,另一个慌得挥刀就砍,却被近在身旁的张磕抬脚踢倒。
张碾大喊:“哥哥快上马!”
“绑着老子的手!”张磕急得不行,自己当然解不开,又喊:“你快走!快!”言情yanqing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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